吳思,寡言少語,喜歡靜靜坐在一角。
六女吳珍,正是雪影的皇后。據傳她身子孱弱,常年與藥罐為伍。
身材也十分嬌小,雖已及笄,看著卻還像孩子一般,而她與雪影也確實差了整整八歲。
整個封后大典,雪影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朝臣們看了直以為他就是如此寡淡的性子。可是,三日後的封妃宴上,他卻難得地有酒必應,不多時已面頰緋紅,握著秦慕的手,低聲告訴他自己緊張。
秦慕有心揶揄,“也不是頭一遭了,裝什麼大姑娘。”
雪影的臉窘得通紅,腳步踉蹌被扶進了雲霞宮。
我落下酒杯,側頭向秦慕問道,“你明日便回徐州了?”
“沒法子厚著臉皮跟雪影求封賞,只好回徐州練練武,訓訓兵了。”
我摸摸自己的臉皮,最近伙食太好,心情又爽,確實長了膘,便不與秦慕計較了。
只勸道,“雪影一個人……”
秦慕勾了勾唇角,“他並不是一個人,瑾瑜就快回來了,“他話語頓了頓,接著道,“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憶起他幼時的人質生涯,也止了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好辛苦,隔日更是王道。
☆、聚散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三月末完結,然後去攻克《洗鴛錄》,出來混,早晚都要還的。
聚散是人生的常態。
送走秦慕的第二日,羅叔和梅姨便到了天州。
我帶著銅子迎出門外,卻意外瞧見了玉清姑娘。
兩年不見,玉清姑娘風采依舊,只臉上有淡淡的落寞,與我們閒話二三便起身離去。我知她對雪影的一番心思,如今使君有婦,只盼她能看開些。
因為,眼前這一位——梅姨,當年就是很看不開,才落得半生悽慘。
據說,梅姨乃謝太傅髮妻,當年也算鶼鰈情深,不料人心易變,謝太傅另結新歡,因那女子身份著實上不得檯面,便養在府外,起先謝家當家還極力反對,待那女子有了身孕,謝家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及至她生下男嬰,搖身進了謝府,梅姨痛苦的日子便真正開始了。那女子極有手腕,幾次三番下來,謝太傅對梅姨徹底寒了心,梅姨也絕了心思,要抱著芸熙回梅家,謝家豈肯相讓,追回了芸熙,梅姨心有不甘,揭發了謝太傅當年的一樁舊事。其時,仁宗正在肅清朝中勢力,將此事小題大做,謝太傅被下了獄,冤死獄中。梅姨千夫所指,跳水求死,為羅叔所救,結下一段姻緣。芸熙後來被養在老太太身邊,耳濡目染,自是母親與人私通害死父親,後來謝家漸漸敗了,芸熙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公子鶴,一直被他帶在身邊。
幾日後,我在芸熙的寢宮雲霞宮見到了芸熙的異母弟弟,秦慕口中的“瑾瑜”
。
謝瑾瑜年方十七,生得頗為清秀俊逸,待人溫和得體,他肩上立著一隻玄鳳雞尾鸚鵡,黃頭白身,很是討人喜歡。
芸熙與他雖談不上生疏,卻也絕不親近。待謝瑾瑜離開,芸熙垂坐在榻前,半晌不語。
我提步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再想,徒增煩擾。”
芸熙微微搖頭,“我現今才知道瑾瑜對我的好。從前我跟在公子身邊只覺得親近、熟悉,如今才恍然,瑾瑜與公子舉手投足,生活習性,無不相像。我早該猜到,公子那般性情怎麼會突然憐惜我一屆孤女。”
我腦中一動,忽然憶起殺手凌七曾道,公子鶴的弟子姓謝,難道正是謝瑾瑜?
很快,我的疑惑便得到解答。
謝瑾瑜端坐在五味樓的雅間裡,舉杯品茗,一雙清亮的眼眸帶著暖意,正看向掛在牆上的繡品。
見我進來,淡笑道,“師妹回來了?為兄已久候多時。”
我福身施了一禮,“風千遙見過師兄。”
謝瑾瑜輕輕笑開,遞上一個錦盒,“小小禮物,還望師妹笑納。”
我伸手接過,開啟錦盒,裡面是三枚淡黃色羽毛,我嘴角微微一抽。
兄弟,我信你是公子鶴的嫡傳弟子了。
“三枚羽毛,三個心願,只要你想,只要我能。”他開口解釋道。
我連忙扣上錦盒,笑意盈盈,“千遙多謝師兄厚愛。”
謝瑾瑜頷首,少頃問道,“我見這雅間裝飾的很是雅緻,尤其這四副四季繡品,栩栩如生,宛若天成。”
“樓內所有繡品皆出自我九姐十姐之手,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