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林森柏唯一的機要秘書,雖然生不同媽,死不同穴,卻是坐牢都要在一起的好基友,她自然知道輕重,也不插科打諢,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出門。
國投部,全稱國際投資部,是源通在零四年經濟大環境最好時新成立的部門,主要負責境外投資——林森柏是個連英語四級也差三十好幾分沒考過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一定要自甘墮落,願意錯過業已成熟,又再次蓬勃發展著,正在經歷第N春的歐美市場。境外地產雖然比不上國內利潤高,但架不住人家槓桿大,同樣一個東西可以輕而易舉地重複抵押。審批也不像國內那麼嚴,只要渠道得當,左手倒右手,境內境外的來回折騰幾次就能取得很高的額度。
然而林森柏現在相當慶幸自己不但是個無可救藥的土鱉,而且還一直對這個事實保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因為如果她沒有,按照她的慣有投資方式,國投部規模應該是目前十倍不止。那會很麻煩,不是宣佈破產就能解決的事。
無論眼界、深度,還是資源,師燁裳所擁有的,是除了錢財之外,張師兩個家族的全部積蓄,這是她林森柏孤身一人無論再怎麼努力也可望不可及的。所以她為自己身心健康著想,不能比就不去比,只需要極盡可能地去利用。
所幸是師燁裳帶她成長,助她成功,時至今日也沒有完全放開手。
她不相信師燁裳在昨晚是無心無意神來一筆的告知,也許涉及金獅,師燁裳會自負地不怕揭開底牌,但這一次涉及張氏,張氏的組織架構比金獅龐大許多,也複雜許多,尤其現在由汪顧當家做主,她又於此前宣佈了與郝君裔聯手吞噬張氏的野心,如此想來,不到萬不得已,師燁裳勢必咬緊牙根不透半句。
不過。。。當年源通國投部籌建時,她跟師燁裳借了好幾個張氏的管理層,雛形和規劃都是她一頓飯又一頓飯地賄賂著拜託師燁裳弄出來的,到了後期,就基本上是師燁裳說了算了。師燁裳不可能不知道以國投現在當量——就算國投部可勁兒作死也不至於對源通主業傷筋動骨,頂多暫時套牢而已,那麼,師燁裳的萬不得已到底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的話試試看,每天碼一點,有空就碼一點,按照俺這個一天三千字的節奏,一晚上,大概也就只有一千字。。。
☆、百變風雲Ⅵ
很多時候,華端竹對郝君裔那不學無術的胡說八道一點兒脾氣也不能有,因為它要來就來,來得一點兒預兆也沒有。可恨是她的那些神來之侃往往真假參半,前一句是掰的,沒準下一句就是真理,讓華端竹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生怕漏掉一些什麼。
好比說昨夜,郝君裔照舊是下了班洗完澡裹了睡袍便爛泥似地抱著一堆趴趴熊癱在床上看電視。華端竹照例是拿了學校留的作業和盛昌那點破事兒在她房裡的茶几上研究。連續兩小時過去這倆是一句話也沒有,直到郝君裔翻檯翻出了不知什麼年代哪兒產轉錄太糟糕導致時不時會出現雪花點的武僧劇並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經過這一年漫長的學習和實踐,華端竹對郝君裔那點兒品味總算是心中有數了。當然,這要感謝黨和國家的大力栽培——她那倒黴學校為了教好未來的特務一直沿襲著前蘇聯那套教育方針:偽裝不是偽裝,是人生。用數學語言翻譯過來,偽裝≠偽裝,偽裝=人生。
聊到這兒,就免不得要囉囉嗦嗦水些題外話。其實在一九九五年以前的中國,百分之八十七的人會自動忽略前面那個應該相等的不等號,只看後面那個不該相等的等號,然後得到一個簡單粗暴的答案,偽裝等於人生。
於是乎,在一九九五年以前,也就是在國人終於絕大部分掙扎脫離了溫飽線以前,彷彿絕大多數規則制定者都喪失了邏輯分析能力,並且罹患了嚴重的被害妄想症,這六個字被理解成它想被理解成的樣子,而不是它應被理解成的樣子,以至於一代又一代的特殊任務工作者把偽裝當成了人生,從而喪失了自己的人生,臨死之前還要埋怨一下這條訓誡的慘無人道,覺得自己為了共產主義事業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他們沒有錯。他們的導師也沒有錯。只不過前蘇要自己保持情報方面基本優勢,就必須犧牲他們的人生而已。無可厚非。
好在華端竹是幸運的,就算出身再卑微恥辱,等她長大了,世界也已經被默默無聞、俗稱悶聲作大死的前輩們清洗乾淨了。一九九一年,蘇聯解體,不久後,高薪引進的餓國專家由於經受不住金錢、江浙滬包郵、集體供暖、北上廣深戶口以及熘肝尖兒、九轉大腸、滷煮火燒、火爆腰花的誘惑紛紛交代了真相,從此情報人員培訓經費大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