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巖未在開口,吩咐車馬朝林府行去,林夕落跪坐一旁不聲不語,只聽著馬蹄之聲有節奏的行進。
夜晚的街路燈火通明,林夕落卻無心檢視,她心底在想林府如今怎樣?父母如何?也有心再攀談幾句卻找不到話題。
一個內宅女子與一侯府大人能有何事可談?心中惴惴不安,再見魏青巖臉上已露疲憊之色,閉目不言,林夕落這一路上只掃過路旁燈籠,心中千絲萬縷般雜亂。
快至林府,林夕落忽然開口:“大人,比這髮簪上更小的字也有法子看到。”
魏青巖忽然道:“停”
車駕停下,李泊言在馬車外道:“大人,有何吩咐?”
魏青巖未答,而是看向林夕落,林夕落未再垂目低頭,而與其四目相對,重複道:
“我有法子能讓您看到比這更小的字。”
“去‘麒麟樓’。”魏青巖道出這話,李泊言卻略有猶豫,“已至林府,不先去通個信兒?”
魏青巖沒開口,李泊言則吩咐車馬前行,就這般從林府正門而過,倒是讓門房的人都愣了遠遠就得回報侯府車駕行來,停下卻又走了?這是為何?九姑娘到底在不在馬車之上?
有下人壯了膽子上前問,可惜侍衛卻閉口不言,魏海前行折回,朝著門口道:“你們九姑娘的丫鬟在哪兒?叫來一個跟著。”
“九姑娘,可可在車駕之上?”門房回話,管事的則出來賣笑探話。
“廢話。”魏海急催,“快些,難不成讓魏大人等你們?”
管事即刻點頭,口中連連賠著不是,可腦袋卻往車駕隊伍中探去,馬上之人未有魏大人的蹤影,那就是管事立馬閉口,那就是跟九姑娘一同在車駕之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嘴,管事的閉口不言,連忙跳腳的催小廝,魏海瞧其這副德性,咬牙詭笑,心中嘀咕道:
“他的,探老子話?”
春桃很快便被小廝們用轎子抬出,魏海抓著她就扔了馬上,管事上前追問:“九姑娘何時能歸來?”
“這也輪的著你問?”說罷,魏海上馬便追上隊伍,門房小廝各個探目看去,回頭看向管事:“晚上要守夜嗎?”
管事心中好似有火燒一般,“守,守個屁”說罷,管事的連忙往院子裡跑,直接去尋林忠德。
車駕行至“麒麟樓”,林夕落下了馬車,見春桃也被帶來,她的心中略微安穩,但魏海未允其馬上跟著林夕落,林夕落只得微微點頭,讓她別慌,跟隨魏青巖行至樓上。
屋中只有魏青巖與林夕落二人,其餘之人都在門外等候,魏海盯著李泊言看,目光中的調侃詭笑不言則明。
李泊言時而看看緊閉大門,時而瞪魏海一眼,他的心中也揪緊的難受,本是欲送夕落歸家,卻又被帶至“麒麟樓”,她與大人李泊言的臉上赤紅,心中的滋味兒難以形容。
行進屋內,林夕落不等魏青巖開口,取下發髻上的木條簪,又在四壁架上尋找物件。
魏青巖坐在主位上看著,見她皺著眉頭,四處找尋,待高處眼望不到,愣是板著凳子踩上再翻不知翻了多久,才拿了一個水晶的棋盤下來。
拿在手中似是略有不滿,斟酌半天開口道:“能砸嗎?”
魏青巖揚手,“我只要結果。”
林夕落點了頭,走到一旁拼命的朝牆上扔去
稀里嘩啦一陣碎響,水晶棋盤碎落在地,門外之人各個瞪眼驚愕,李泊言沒忍住推門而進,卻被魏青巖斥吼,“出去”
李泊言下意識關門,可臉上急色更是難忍,魏海上前將其拽走,“大人慾作何事,與你無關,你如此擔心作甚?不是與這位九姑娘婚約消了?”
“可”李泊言話語出不了口,“可她也乃我師妹,還一剛剛及笄未嫁的姑娘,這若傳出,於禮不合啊”
魏海忍不住哈哈大笑,“大人是從不尊禮,但你這位師妹好似也從未遵禮守規吧?親手打人、又要撣子、砸院子,毀壽禮,規矩二字放這二人身上就等同於放屁,你這腦子裡都尋思什麼呢?”
李泊言瞧著魏海瞪他,再看一旁守著的春桃低頭不語,他自言自訴:“羊入虎口了”
御賜水晶棋盤就這麼的碎了,可瞧林夕落將碎片拿於手中好似仍有不滿,從髮髻上抽下木條簪,林夕落用衣襟將碎水晶片擦拭許久,放置木條簪上,不妥,再尋另外一片
挑挑揀揀,終究找到一個合適的,拿著在地上又磨蹭許久,藉著屋中光亮,比試半晌,好似終究滿意,遞於魏青巖的面前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