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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妹妹的存在,母親最多是恨鐵不成鋼地念叨她幾句,然後將更多精力傾注在妹妹身上,很少約束她,也不太管她天天往外跑是幹什麼。
可是妹妹走了之後,母親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最初三天兩頭打電話查她行蹤,忽冷忽熱不說,還暴躁易怒,時常對她冷嘲熱諷,見不得她好,大概是覺得她搶了妹妹的運氣,可也見不得她不好,披著池加好的身份,怎麼都得活得體面風光。
五年時光,多少累。
回到家裡,她去浴室泡了個澡,眼睛哭過澀得厲害,她順手撕開一包眼膜敷在眼睛上,熱氣蒸發上來,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
她漸漸鬆懈下來,這幾天積累的睏意湧上來,頭歪在浴缸邊上,竟沉沉睡了過去。
然後開始做夢,起初夢見自己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公路上飆車,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她加足馬力油門一踩到底,瞬間畫面變了,身體忽然失重,直直掉進深藍大海,冰冷的海水漫過口鼻,她憋得難受,想大聲呼救,剛一張口,海水更多地灌進來……
這時,一雙有力的臂膀猛地將她從水中拉出來,她一震,從夢魘中醒來,眼耳口鼻全是水,她邊咳邊抹眼睛,眼膜早就掉了,軟趴趴浮在水面,勉強睜開眼,看見關少航面色鐵青盯著自己,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強壓怒氣。
她一時發懵,“你不是在醫院嗎?”
“要不是我回來,明天報紙頭條將是電視臺池姓記者溺斃於自家浴缸。”他冷冷地回應。
池加優緩緩站起來,溼漉漉的頭髮全貼著面板,她被面前這個人的強大氣壓鎮住,不由打了個顫,緊接著是一個噴嚏。
關少航皺緊眉頭,扯過大浴巾,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全身裹得嚴嚴實實。
簡直跟捆綁沒什麼差別,她連腿都抬不起來,只得巴巴地瞅著他。
關少航依然繃著臉,一聲不吭將她打橫抱起來,丟到外面的沙發上。
她此時是徹底清醒過來,心裡忐忑不安到極點,她從來沒見過關少航衝自己發脾氣,怕是不怕的,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關少航去取了吹風機,一把抓她過來。
“我自己吹就可以。”她扭著身體掙扎,浴巾實在裹太緊了,限制了她的動作,乾淨的衣服又放在臥室,她還沒豪放到不管不顧扯掉浴巾從他眼皮底下跑掉。
“別亂動!”關少航沉聲喝止。
她性子裡的執拗被勾上來,使了一股蠻力推他,關少航本來深沉如暮靄的眸光迸出一抹著惱之色,抬起手在她臀部重重打了一下。
她頓時目瞪口呆。等到反應過來,屁股已經接連捱了好幾下打,火辣辣地疼著,看得出關少航是真生氣了,下手一點都沒留情面。
她扁了扁嘴,覺得委屈,“你在發什麼火啊?”
關少航臉色陰沉,大聲衝她吼:“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有什麼難關不可以是我跟你一同面對?寧願自己憋著忍著,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她氣息一滯,有口難辯,忍了又忍,幾滴鱷魚眼淚終於落下來。
關少航不為所動,也不哄,一把拽過她,給她吹乾頭髮。
她似木頭人,一動不動由他擺佈。淚水來得快去得也快,兩片唇倔強地抿著,眼眶和小巧的鼻頭紅通通的,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等弄好頭髮,關少航不再多看她一眼,兀自回臥室。
池加優傻站了一會兒,聽見他在房裡揭開被子的聲音,然後是上床的聲音……
竟是不打算理她了!
“你今晚不回醫院嗎?”剛被打了屁股,多少有些尷尬,可是又不得不問,池加優磨磨蹭蹭湊到他身後,許久沒見他回應,鬱悶得抱著一團被子,坐在黑暗中發呆。
也不知哪礙著他,只見他噌地拉高被子,嚴嚴實實捂住自己的頭。
池加優心裡有點光火了,抬手拍了拍被子,他不動,她再拍,他還是巋然不動。
“悶死你!”
池加優費勁地解掉身上的浴巾,套上睡裙,也鑽進被窩裡,帶著幾分促狹將冰冷的手掌貼在他溫暖的背上。
結果直到手都變暖和了,他都沒出聲,池加優洩氣了,懨懨地收回手。
冷戰持續到翌日早上,池加優穿戴整齊準備出門,見他仍然悠閒地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便說:“能走了嗎?我先送你去醫院,我再去電視臺。”
“不去。”他回答得爽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