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名滿天下的蔡中郎,空有滿腹經綸,一肚子的奇聞軼事,偏偏擁有書呆子的諸多特徵。對他而言,講些言不由衷的瞎話絕對是一件很有挑戰性很有難度的事情,在那裡長吁短嘆滿面痛楚地蹩了老半天,楞是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幸好有人幫了他一把,迫使他飛快地作了決定。
“幫”他的人,便是涼州軍的諸位大佬。
見蔡在那裡猶豫不決,涼州大佬們還以為已方的種種努力已經看到了成效,至少已經不再一口回絕,當真是“精誠如至,金石為開”,值得痛飲幾大缸烈酒地大喜事。至於蔡然沉默,那些涼州大佬們很快琢磨出了一些門道,“想來蔡中郎仍不敢完全放心,仍擔心我等過河拆橋。看來,要想請他出山,必須再加一把勁,先解給他的心結啊。”
也知哪顆聰明的腦袋瓜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大家都認同、且人人踴躍報名個個樂於“奉獻”的天才構想:
“既然蔡中郎對我等仍有忌憚,那是因為他與我們涼州軍的關係不夠親近,我等若從此處著手,當收到事半功倍之效。依我之見,親近莫過於一家人,我何不向蔡中郎求親?昔日初入洛陽時,就聽聞蔡中郎膝下有女名琰,生得花容月貌,又素有才女之名,當初許配給了河東望族衛氏二公子,可惜那衛二公子竟在成婚之前意外亡故,還未出嫁的蔡中郎家才女遂有了‘剋夫’之名,至今未嫁。”
那人兩眼放光,不勝噓唏,嘴角有不明液體滴落衣襟而不自知,大義凜然地道:“雖說該女娶之不祥,然為了大局,為了我等涼州兒郎能更好地活下去,我也豁出去了!願甘願壯年夭亡之奇險,迎娶蔡》!”
話音剛落,“啪啪”之巨響已不絕於耳。
別誤會,那不是鼓掌,而是大力拍桌子的聲音,樊稠力大,更是將面前地桌子拍得散了架。
開什麼玩笑?蔡》之名,在座的涼州武將中也有數人聽聞過,“剋夫”一說對這些見慣生死的武夫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跟浮雲一樣虛無飄渺,娶得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回家才是實實在在地。大家都是男人,那廝雖講得慷慨激昂,象是吃了莫大的虧似的,其實誰都明白他打地什麼主意,馬上就有人跳出來阻止。
甲君:“此言差矣!如此危險的事情,怎可讓汝承擔?我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打了這麼多仗也沒死,是出了名的命,還是我去吧!”
乙君袖子一捋:“老子早就活膩了,我去!”
丙表態稍遲,情急之下刷地一下拔出腰刀,啪地一聲剁進面前桌几上,怒喝道:“都住口,誰跟老子搶,先試試我地刀利不利!”……
當然了,作為一支剽悍的軍隊,涼州軍的軍紀還是很嚴明的,那些一臉悲壯地搶著捐軀地英雄好漢,很快就被李、郭、樊三大巨頭聯手彈壓下來。按樊稠的話說
看看自己的身份,就憑你們,也配與蔡中郎家結親情,怎麼都落不到你們頭上!”
正所謂再雄壯的胳膊,也扭不過更雄壯的大腿,樊稠的官職雖比另外兩大巨頭低一些,和議事廳中其他涼州武將平級,但在涼州軍內部,他地地位卻明顯要高一些,他的話大多數時候也是算數地。
樊稠一出聲,那些想混水摸魚的武夫,一個個不講話了,但事情還沒有完,三大巨頭彼此之間對由誰“奉獻”也存在不同意見。
競爭之激烈,堪稱空前。
三位都體現出了大無畏地勇氣、堪比白求恩大夫更崇高的偉大情操,以及當仁不讓地主人翁精神,拳拳赤子之心感天動地,大有“我以我血薦軒轅”的味道。最終的結果,是誰也沒能說服另外兩位,彼此妥協之後,三人將選擇權將到了蔡手上,“若先生不棄,還請從我三人中任擇其一,與令千金成婚。”
蔡驚失色,差點沒當著涼州軍團三位大佬的面……嘔吐。
稍稍緩過一口氣來之後,蔡中郎無比決絕也無比利索地想好了說辭:“吾年老體衰,但盼有生之年能修成漢吏,餘願足矣。精力不濟,確不堪以國事相托,天子和諸公的厚望,只得敬謝不敏,入朝為官之事切莫再提,否則,伯唯有一死以明心跡!”
蔡此前雖一直沒有答應留在長安,卻也只是婉言謝絕,從未象現在這般以死相逼。情況並未如涼州軍高層預料的那樣發展,李、郭、樊三人頓感不妙,紛紛皺眉不語。
“小女蒲柳之姿,三位將軍願與小女結秦晉之好,實乃琰兒畢生之造化,本不該不識抬舉。然小女旅居天下第一城期間,與鳳翔城主朝夕相處暗生情愫,並由吾之老友、琰兒世伯盧子幹代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