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掌且先等浪頭掀起,當巨浪趕到你背後時,就拼命划水。然後,只要緊貼衝浪板,千萬別從板上掉下水去,巨浪就可以把你推向前去。
“趕浪頭”又叫“趕潮頭”,聽起來挺簡單——但約翰尼能否做到呢?這不禁使他記起了一個無聊的笑話:“你會拉小提琴嗎?”“我不知道——我從未拉過。”若不會拉小提琴而硬要去試一下,最多不過拉出幾個難聽走調的音符而已。但在這兒,不會“趕潮頭”而偏要去試一下,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離陸地半英里處,他向蘇西發出訊號,讓它停下來。他自己跳下衝浪板,解下套在蘇西頭上的挽具。然後,他割斷了衝浪板上的帶子,他這樣做是萬不得已,因為,在趕浪頭時,海浪帶著他高速前進,若有這些帶子在他四周飄舞,那是十分危險的,這個挽具他是花了很多工夫才製成的,把它丟掉未免可惜。但他記起了卡贊教授的話:“裝置可以替換。”現在它成了致命的危險,只得遺棄了。
在他向岸邊用力劃時,兩條海豚仍陪他在身邊遊著。他用腳蹼踢水,扶者衝浪板前進,但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已幫不了什麼忙了。儘管海豚是游泳能手,但面對前面洶湧的旋渦狀浪頭,也許也會望而生畏的。海豚經常在這種情況下被擱淺在沙灘上,約翰尼當然不希望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冒這個風險。
這兒似乎是可以突破的好地方:飛濺的浪花與海岸線平行,回浪中似乎沒有危險的旋渦。岸上有不少人站在低低的沙堆上看著陣陣排浪。也許他們已經看到他了。不管怎麼樣,他們一定會設法幫助他上岸的。
他站在衝浪板上拼命揮舞手臂——在這個上下顛簸的小小衝浪板上,要這樣做亦非易事。啊,他們真的見到他了!遠處的人群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有好幾個人用手向約翰尼的方向指著。
然後,約翰尼看到,在沙堆上,至少有十來塊衝浪板,有的平放在汽車後面的拖車上;有的插在沙堆裡。所有的衝浪板都在岸上,沒有一個人在海里衝浪。米克多次告訴他,澳大利亞人是世界上最善於游泳和衝浪的民族。然而現在,他們也站在岸上等待觀望,不敢下海。約翰尼知道,能不能下海,他們知道得最清楚。看到這種情景,約翰尼不免感到有點氣綏。連世界上最善於衝浪的人都不敢下海,而他,一個從未玩過沖浪的人,竟然要在這驚濤駭浪中趕潮頭,真是談何容易啊!
他慢慢向前划著,前方浪濤的呼嘯聲越來越響,直到現在,從他身邊滾滾而過的海浪尚算平穩。不久,浪頭泛起白沫。大約在他前方100碼處,浪頭開始爬高,然後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倒向海灘。約翰尼目前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大海和回浪之間的安全區。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海浪無遮無攔,滾滾向前,一直到這兒,才碰到了陸地的阻擋。它們以雷霆萬鈞之勢,衝擊海岸,而後終其窮盡。
約翰尼在回濺的浪花外沿,隨海浪起伏,長久地觀察著海浪的運動規律,研究它們在哪兒開始衝上沙灘。他能想象其排山倒海之威力,而又不屈服於其淫威。有一兩次,他想趕著潮頭衝上去,但本能和慎重阻止了他。他知道——憑著眼睛和耳朵的感覺他可以判斷,一旦趕上浪頭,成敗僅此一舉!
岸上的人越來越激動了。有的人揮舞雙臂,示意他回去。約翰尼感到他們這樣做未免太蠢了。他們要他回到哪兒去?但後來,他明白了,他們是在設法幫助他——他們向他發出警告,有些浪頭,他是不能趕的。有一次,他剛開始劃,遠處的人們拼命向他召喚,要他趕上這一浪頭,到最後一刻他竟失去了勇氣。當他看到他未能趕上的潮頭平穩地捲上沙灘,他明白了,該衝還是不該衝,他應該聽他們的,他們經驗豐富,而且熟悉這兒的海岸。下次他就按他們的意思辦。
他把衝浪板對準陸地,同時回頭觀望滾滾而來的巨浪。這時,一個浪頭已開始濺起浪花,在浪頭上白沫四濺,約翰尼連忙往岸上看,只見人們拼命揮手向他召喚。對,正是這個浪頭,趕上去!
他不顧一切,用狗扒式的游泳姿勢拼力划著,推著衝浪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衝去。但衝浪板似乎推不動,似乎他自己只是在水面上爬行。他不敢往後看,但他知道,浪頭正在他身後迅速爬高,因為他可以聽到背後海浪的咆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然後,浪頭抓住了衝浪板,儘管他奮力划行,但在海浪的衝擊下,既無用處,也無必要。巨浪勢不可當,他的努力,真是微不足道,既不能增加其威力,也不能阻止其前進;他唯有趕上這浪頭,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弄潮兒”。
當他被捲入浪中時,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