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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怎麼樣的結果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莫要怨我,要怨,就怨......我終是恨啊。”

眼中的那點薄薄的哀怨轉瞬即逝,她絕然的扭頭向外園走去。

十五 茶樓機辯

楚玉沿著長長的白玉臺階拾步而上,夏末夜風涼,隨著他的越登越高,風也越來越大,吹拂得他的衣袍鼓鼓做響,一頭如緞長髮也如絲飛揚。

登上最高處的平臺,只見一人負手揹他而立,正在舉目眺望幽靜的星空,藕色大袖長衫被風吹得翻飛湧動,俊逸彷彿謫仙,幾欲乘風而去的離世模樣。

“爹。”楚玉恭敬的行禮道。

楚競傲沒有回頭,依然抬首看著浩瀚星空:“玉兒,你後日就要出發了吧?”

“是,這次孩兒代帝去殷山神殿主持‘風調雨順’大祭,一去要月餘,望爹孃在家要多多保重身體,秋風漸起,早晚寒重,要注意添衣。”他關心的說道。

“嗯,你自己在外也要注意飲食休息,雖已不是第一次去殷山主持大祭,但還是要事事小心,”停了一下,揚手指向墨藍如幕的夜空:“玉兒,你看看,看出什麼來了嗎?”

楚玉依言望去,觀察了一會,他眉頭微鎖,眼眸閃動的掠過一絲詫異,愈加仔細的觀望天上的星跡,少頃他才道:“數月前突然出現的那顆小星的光似乎更微弱了,而紫微帝星的位置有了偏動。”

“玉兒,你的資質到底是勝過我許多,我只看出了那顆突然出現的異星有變化,卻沒有看出帝星也起了變化。”又欣慰又得意的感慨:“就是這不易發現的異星出現,也是你觀到,爹真是為有你如此卓越的孩兒驕傲。”

他迴轉身,滿懷欣慰的看著自己出眾無媲的兒子,暖玉般的面容上有著一雙與楚玉一模一樣的異色眼,綠的宛如翡翠,紫的猶似水晶,璀璨光華更勝滿天星斗。他早已經是過不惑之年的人,歲月卻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跡,除了微顯斑白的鬢角,眼梢淡淺的細紋,那倍受老天厚愛的面孔,依然俊美無儔,只是越顯深邃,若茶,淡淡,卻有綿長攸索香。

“爹,你過獎了,孩兒有愧。”

溫潤的唇上掛著淡笑,他緩步上前,抬手為兒子撫平風吹亂的裰襟:“玉兒,可記得四年前你接我國師之位,我佔的最後一個神讖嗎?”

楚玉神情微凜:“記得。”

楚門族主,在交任國師之職時,即將卸任的國師要在禮殿執璋做最後一次占卜,而這最後一個神預,只能耳授給新任國師,不可宣猷卦冊告諫天下,這最後的一卦,被稱為“神之耳語”,是連皇帝也無權過問的禁忌。

“北風急急雲潮湧,驚雷震徹圭中龍。南陵木桑花獨豔,朝夕冷雨紅染墒。西有瑤池舊人來,紅塵一醉百年夢。半卷殘畫重來描,筆落終時江山美。”他輕聲吟,四句神讖當年只是出現在璋器上短短數秒就消失,短暫得只讓他剛好看清:“我對這四句神讖參測數年,無法明瞭其中所意,但卻是看出最後一句似乎是指——諸國一統,新主主天下!”

“父親,這北、南、西三個方向,指的可是北邊的澧國,南邊戽摩人,至於西,難道是那國小人稀的大卮國?”楚玉問。

楚競傲搖搖頭:“不詳,也許指的是處於這三個方向的國家,也許指的是這三個方向的什麼人或要發生的什麼事。”

他慢慢走到高臺邊,立於雕有各種星宿圖案的白玉欄邊,望著微灰帶藍夜幕下,京城的點點燈火,隱約可見的鱗次櫛比的居舍,在靜寂的星空下,演繹著“小婦門前迎,兒女繞膝歡”的人間劇幕。

“玉兒,為父這四年來總是忐忐難安,心中隱隱覺得這神預裡似乎也與你有關,而那異星的忽然出現,這九宮星相的異相也兆示天下將驟變,更令我心中不安加劇,我數次占卦,卻是卦相雜亂,無法窺測,可是紅塵將起風雲已是不容置疑,蒼生歷劫,難逃天數啊。”風襲錦衫,吹亂他腰間的佩玉穗綬,紛飛如細細的澤草,一如他此時眼中的零亂心事。

楚玉心頭納悶,他這幾日來的例行問卜,雖然發現天下大變的異像,卻沒有看出與自己有何利害關係,是不是父親太過敏感了?

心中雖這樣想,卻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父親佇立欄邊的身影。

長喟一聲,楚競傲道:“唉,玉兒,楚門詛訓,不可測人勢占人命,為父無法為你去做什麼,只能在此警訓你,我們‘宿神主’所卜之卦,只是天把天意隱示於我們,再透過我們傳達給現世,無論是參透也好,不參透也罷,給世人神讖,是要他們為即將發生的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