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一上來便通姓報名,對我實在是太過客氣了,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不自報家門,於是我只好道:〃我複姓夏侯,單名一個惇字。〃說完了又覺得似有不足,心想夏侯惇這名字是有些蠻橫了,便進一步解釋道:〃我爺爺生前喜讀三國,這名字是他取的。〃
老先生點點頭,不說話,看來是在等我回答他兒子的事情。
我道:〃這,這達仁……〃
我在想該怎麼跟這位老先生說,直說嗎?好像有點兒不妥,可要是不直說的話,一時半會兒我也編不出更好的理由。
那老先生見我猶豫,又道:〃朋友不必在意,有什麼話但說不妨。〃
我心想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於是也不再猶豫,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把我們這幾天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期間那老先生一言不發,等聽到我已經把他兒子的屍體送回來的時候,便立刻站了起來,道:〃朋友,我先去看看犬子。〃
我連忙道,〃應該應該。〃
李老先生快步走出去,我也跟著走出去。到了牛車邊上,李老先生三下五除二就已經把蛇皮袋子解開,我卻看得吃了一驚,因為這袋子上系的可是水手結,要是碰上不明就理的人,那是累死也解不開的。但這李老先生幾下便解開了,看來手上的功夫不一般。
解開之後,李老先生也不看兒子的臉,卻伸手要摸其右手腕,我一看趕緊伸手阻攔,怕羅鍋李身上還有劇毒,再傷了李老先生。
李老先生拍拍額頭,道:〃對對,一時情急,差點兒忘了。〃
於是他不再摸羅鍋李的手腕,而是隔著袖子掀開羅鍋李的領子,這時候我也看到了,那羅鍋李的脖子上用紅線拴著一塊玉配。
看到這裡李老先生再無懷疑,轉身就要向我跪下,還好我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他,只聽他道:〃朋友送犬子回家之恩,沒齒不忘。〃
我趕緊道:〃老先生不用客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老先生點點頭,便叫下人戴上手套,把羅鍋李的屍體抬進去,隨即招呼我進內堂一敘。
我心想胖子還在醫院呢,我答應他快去快回,既然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那可不能再耽擱了。於是我道:〃老先生好意,但我實在還有緊要的事情在身,不能多耽擱了。〃
老先生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且隨我來吧。〃
我一想,可能是這老先生有什麼話要說,我去看看也好,說不定對我和胖子有什麼幫助也未可知。
這時卻聽那趕車的漢子在後面喊了一聲:〃兄弟!〃
我回頭看他,他道:〃既然人已經送到,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我趕緊走過去,道了聲謝,便想掏錢給他,但被那漢子一把推開,他道:〃這種東西不在我的眼中。〃
我一想也是,只好把錢收起來,道:〃還不知道大哥尊姓大名?〃
那漢子哈哈大笑,道:〃問姓名有什麼用?有緣便當相見,無緣問名字又有何用?〃
我道了一聲,〃是。〃心想再說下去也只能顯得我不夠爽快。
那漢子告別完畢,也不說再見,轉身跳上牛車,〃駕駕〃地喊了幾聲,遠去了。
看到那漢子逐漸遠去的影子,我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李老先生問道:〃那是什麼人?你朋友嗎?〃
我自言自語地道:〃一個高人。〃
李老先生也不再問,轉身領著我進了內堂。
到了內堂,我一看,裡面竟也有一個架子,上面同樣擺滿了古董,看上去似乎比剛才堂屋的還要更好一些。我不禁猜想,這李老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又是什麼來頭?
李老先生讓我稍坐片刻,他則搬了一個凳子,站到古董架子的前面,在最上面的抽屜裡取下了一個木盒,木盒好像原來是古銅色,但因為年代久遠,現在有些漆脫落了,不過看上去更覺古色古香。
李老先生開啟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本書遞到我手裡。
我小心地用雙手接過來,一看之下更是驚奇不已。
書皮整個是墨藍色的,拿在手中感覺柔軟而且光滑,竟似薄莎一般。即使是個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的人,一看之下也知道必不是近代的東西。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封皮的右面,用篆書寫的那一行字……〃秘藏通玄變化六陰洞微遁甲真經〃。這應該是一本有關風水奇門之類的書,這李老先生怎麼會有這麼一本書?難道,難道這李老先生竟也是個摸金校尉不成?
這時那老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