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又被抽了一鞭子,姜水應聲打了個滾,身上的疼和心底委屈不停的交織,她忍不住有些怨恨,明明自己的願望那麼簡單,可為什麼老是實現不了。
陰氣徒增,毛不思敏感的捕捉到突如其來的變化,迅速扭頭望向姜水的方向,嗔痴怨憎四者最容易亂人心。
“不能把姜水放外邊。”毛不思心裡有些焦急,“她太容易汲取到汪聲荃負面的能量。”
“那也沒辦法。”鳳凰畫了條巨大的火條,纏繞著白光撲向汪聲荃,中途再次被截斷落在地面,“陰陽本不相容,她根本就進不來。”
“我可以先把她收了。”毛不思飛快拽下脖子上的玉葫蘆,捏在手裡,“你先幫我看著馬明義。”
言罷毫不遲疑,身子一彎,整個人就鑽出保護圈。
“呵,修道之人果然愚蠢不堪。”汪聲荃操縱著的鞭條突然發生變化,幾條凌厲的鞭身迅速綿軟下來,化為有形無質的影子,沿著地面蜿蜒著向毛不思的方向爬去。剩下的,則是更瘋狂的進攻,不停的打散鳳凰的火焰,另他無法分心顧及毛不思。
抽下的白色被降魔杖橫向截斷,毛不思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姜水解釋,她手心裡握著玉葫蘆,“快進來!”
“我還沒有見爸媽最後一面。”這個葫蘆姜水認得,北杏就永遠的沉睡在了裡面,“如果進去了,我還能出來麼?”
可以。這兩個字毛不思沒有說出口,她看著姜水的眼睛,不知道該不該騙她。
姜水進了葫蘆,再出來的時候,就是開始買入下一個輪迴的開始。玉葫蘆會洗滌掉它們身上的七情六慾,也會洗淨她對這個世界和親人的留戀,乾淨的如同沒有情感的嬰兒。
就在毛不思猶豫的瞬間,剛剛消失的幾條鞭身駭然從她腳下拔地而出,化為一條殘暴兇猛的毒蛇,迅捷無比地向毛不思衝來。
就在白色落在毛不思身上的千鈞一髮之際,一條珠串衝破空氣,一同砸在了毛不思身上,滅魂還帶著馬明義的體溫和地上的塵土,經文感應到巨大的惡意,迅速串聯成網,反撲向拔地而起的鞭條。
花白的腸子被包裹成團,在經文構建的網中扭曲掙扎,汪聲荃吃痛,整個面容都變得扭曲。
“去死吧!”汪聲荃氣急,大批白色聚集,橫向抽向馬明義和鳳凰,她這次下了狠手,幾乎用了畢生的力氣打去,光團被橫空抽散,只聽兩聲悶哼,人就被甩出去老遠,重重的砸落向地面。
“馬明義!”毛不思頓知不妙,正要邁步上前去給他一個緩衝,只聽空氣中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嘯,方才被包裹住的白團已經燒的漆黑,猛的掙開經文,突的凌空彎折,狠狠的抽在毛不思後頸上。
眼前頓時陷入黑暗,毛不思感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嗓子湧出一股鐵鏽的味道。
“我現在就送你去見祖宗。”被烤焦的鞭身沒有停下速度,汪聲荃沒了和他們玩耍的性質,瞄準毛不思的心口,毫不遲疑的刺下去,力道之大,像是非要把她貫穿不可。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來臨,身體一輕,毛不思只覺手中的降魔杖被一股力量奪了去,眼前頓時越過條青色的身影,再眨眼間,一雙素白的手便託著馬明義的後背,把陷入昏迷的他輕輕放在毛不思的眼前。
毛不思沒有看到那人的模樣,只覺頭頂密密織就的白色被劃開縫隙,露出昏暗的天空。
她的眼前還有些模糊,卻本能的向著身影出現的地方望去。
“你是誰?”汪聲荃看著突然出現的青色人影,眼底寫滿了防備。
眼前人人背對著她,彷彿是突然間出現的,沒有任何的徵兆,甚至沒讓她感覺到丁點的存在。
降魔杖敲擊著掌心,一聲又一聲,鞋底踩著汙穢不堪的地面,竟是一點聲響都未發出。
“你又是何人。”青色的身影這才轉身,只見汪聲荃原本眯著的雙眼,在見到那人容貌的同時,驟然圓睜,四目相對,那人才佯裝驚訝的掩唇,眼底卻是一片瞭然,“瞧我著眼神差的,你都死了幾百年了,自然算不的人。”
同樣的聲音,相同的容貌,不同的,只有身上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張揚。
“我認得你!”初一躲了老半天,越看越覺得那人的背影熟悉,腦海中畫面不停閃過,最後定格,她刷的從暗處現身,“你是奶奶廟的那個泥像!”
只是這張臉……
奶奶廟裡的泥像面容模糊,讓她看不真切,如今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更是不敢相信,初一瞧著那人眉尾上揚,又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毛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