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死地壓抑著喉嚨裡的哭腔,面上卻笑著,“你是我的驕傲,我怎麼可能會忘記。”
這頓飯,沒有人能吃得下一口。
電視裡放著無聊的電視劇,林寥趴在婦人懷中,直到六點的鐘聲響起,她才戀戀不捨鑽出來。
“媽。”
“嗯?”
“我去上學了。”
“路上小心。”
“再見。”
“再見。”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
腳步在樓道響起,昏黃的燈光下,婦人輕輕地揮著手,她注視著女兒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轉角處。
離開了,真的離開了。女兒在她身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望著她孤孤單單那麼些年,她在廚房的門後偷聽了女兒和毛不思所有的對話,她的女兒,活著的時候就沒過過多少好日子,死了怎麼還能這麼孤獨難過。
婦人靠著門框,身子逐漸軟了下來,她抱著膝蓋,許久之後,才忍不住失聲痛哭,隱藏了許久的傷疤被連皮帶肉的揭起,鮮血混著膿一起流出,那些個壓抑在心底的疼痛,瞬間震了個天崩地裂。
☆、佯裝無礙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半空中,皎潔而明亮,林寥很安靜也很平和,毛不思和馬明義跟著她一起去了二十六中,再看最後一眼。
這裡,曾孕育了林寥的希望,也見證了她生命的結束。
操場後邊的矮牆很容易就翻過去,高年級還在上著自習課。
“真好。”林寥眯起眼,看著教室內的的光亮,“他們有那麼美好的人生可以過。”
毛不思不知怎麼回答,只好附和著應了兩聲,直到路過功德牆。
“林寥。”毛不思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都是鬼魂,都跟二十六中有關聯,萬一呢,她對上林寥疑惑的目光,她拉著她快走了幾步,指著一張老照片上的男人道,“你認得他麼?”
“不認得?”林寥瞧著照片上陌生的男人,搖搖頭。
“你再看看。”毛不思不死心。
“真不認得。”林寥不知道這是誰,她抬頭看向馬明義,就見他也眉心緊鎖。
線索又斷了,毛不思心中嘆氣。
“不過……”林寥把照片仔細端詳了遍。
“不過什麼?”毛不思暗淡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不過我認得照片裡的其他人。”林寥指著7002旁邊身材挺拔的男人道,“我認得他。”
照片中,倆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頗為相熟,毛不思和馬明義相似一顧,有點線索,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照片上的男人約莫二十來歲,笑起來很是青春元氣,毛不思忙道,“你可知道他人在哪裡?”
“知道。”林寥此刻的心情平靜,她歪著腦袋,照片裡的這個人她認得,那也是一個找不到光,被輪迴拋棄的人。
“在哪?”
“朱山公墓。”林寥的聲音很稚嫩,說出的話卻令人頭皮發麻,“第二排,第三個,就是他。”
“他是亡魂?”毛不思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他在等人。”等人去看他,或者,等人帶走他。
林寥第一次見他,是她死後跟著母親去給父親掃墓,當時他就站在陰暗處,看著朱山公墓人來人往,他和她一樣,都是鬼魂,他和她卻又不太一樣,他懼光。
也對,幾乎所有的鬼都怕光,唯獨林寥例外,她可能,連做鬼也是個不合格的鬼吧。
四周的空氣陷入死寂。
還是毛不思先開口,“你想要什麼時候離開。”
林寥可以選擇,她也可以任由她選擇,只是不能拖太久罷了。
“等我買完蛋糕。”雙馬尾垂在林寥胸口,她從口袋中掏出兩百塊錢放在毛不思掌心之中,抿著嘴,微微一笑,身子開始逐漸變的透明。
他們去了二十六中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據林寥說,這家的蛋糕公認的好吃,毛不思和馬明義都沒吃過,自然不做判斷。
兩百塊錢在經過小十年的變遷,早已不像當年那麼值錢,他們挑來挑去,買了個六英寸大小的水果冰淇淋蛋糕。
蛋糕被店員小心的打包,她手上動作不停,眼神卻不住的往他們這邊挑,也不能怪她,著實是進來的這倆人太奇怪,一開始,倆人同時指向了慕斯蛋糕,接著就是一陣自言自語,什麼“你既然不喜歡就換個吧。”
你是誰?誰不喜歡?那一刻,店員覺得倆人八成是對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