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儘管有嫌疑的人不止一個。”諾瓦蒂埃費了很大的勁,竟在嘴邊顯出了微笑。“哦,”維爾福繼續說道,“那些真正有罪的人,這樁罪案的主犯,總有一天會落到法律的手裡的,然後他們將再受到上帝的審判,那些人大概倒很樂於處在我們的位置,嫁一個女兒給弗蘭茲·伊皮奈先生,藉此洗刷掉外表上的一切嫌疑。”
諾瓦蒂埃這次倒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象是一個衰弱癱瘓的人。“是的,我懂的。”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這樣的回答,在這種目光裡,還有一種強烈的激憤和極其蔑視的情感。
維爾福充分懂得他父親的意思,他微微聳了聳肩,然後向他的妻子示意可以走了。
“現在,閣下,”維爾福夫人說道,“我必須向您告辭了。您要不要我叫愛德華來陪您一會兒?”
大家早就約定;假如老人表示同意,他就閉一下眼睛,假如表示不同意,就連眨幾下,假如他想說什麼,他就抬眼向天。假如他要瓦朗蒂娜來,就只閉他的右眼,假如要巴羅斯來,就閉左眼。此時聽到維爾福人的這個建議,他立刻眨了幾下眼睛。這種斷然的拒絕使她很難堪,她咬了一下嘴唇,說道:“那麼要我叫瓦朗蒂娜來嗎?”老人熱切地閉了眼睛,表明他正希望如此。維爾福夫婦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間,吩咐去叫瓦朗蒂娜來。瓦朗蒂娜已經知道她今天得和諾瓦蒂埃先生特別多談一次。她的父母剛一出去,她就進來了,臉上依舊帶著激動的神情。她一眼就看出她的祖父很痛苦,知道他心裡一定有很多事要講給她聽。“親愛的爺爺”,她大聲說道,“怎麼啦?他們惹您不高興了,您心裡很不痛快是嗎?”
那癱子老人閉一閉眼睛,確認了。
“那麼,您生誰的氣呢?生我父親的嗎?不是。生維爾福夫人的嗎?也不是。是生我的嗎?”
老人作了一下肯定的表示。
“生我的?”瓦朗蒂娜驚愕地說。
老人又肯定了一下這個意思。
“親愛的爺爺,我做錯了什麼事,以致您要生我的氣呢?”
瓦朗蒂娜大聲說道。
沒有回答,於是她繼續說:“我今天一整天沒見過您。有人對您談到我了嗎?”
“是的。”老人的目光急切地說。
“讓我來想一想。我真可以向您保證,爺爺——啊!維爾福先生和維爾福夫人剛剛離開這個房間,是不是?”
“是的。”
“他們告訴了您一件事,您是因為那件事才動怒的,是不是?那麼,是什麼事呢?我可不可以先去問問他們,然後再來向您解釋?”
“不,不!”諾瓦蒂埃的目光說。
“啊!您嚇壞我啦。他們都講了些什麼事呢?”於是她現出一種苦思冥想的樣子。
“啊,我知道了,”她壓低了聲音,靠到老人身邊說道,“他們談到了我的婚事,對不對?”
“是的。”那憤怒的目光回答。
“我懂了,您生氣是因為我沒告訴您這件事。可那是因為他們堅持要我保守秘密,求我一點都不要告訴您的,他們甚至都不讓我知道他們的想法,我也是自己碰巧發現的。這就是我對您保持緘默的原因,親愛的爺爺。請寬恕我吧。”
但老人的目光裡並沒有使她感到安心,它似乎在說:“我所生氣的並不只是你的緘默。”
“那麼還有什麼呢?”那青年女郎問道。“親愛的爺爺,或許您以為我會拋棄您,以為我會在結婚之後忘了您,是不是?”
“不。”
“那麼,他們已經告訴您伊皮奈先生同意我們大家住在一起報?”
“是的。”
“那麼您為什麼還要不高興呢?”
老人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種愛撫的目光。
“噢,我懂了,”瓦朗蒂娜說道,“那是因為您愛我。”
老人同意了。
“您是怕我將來會不快樂?”
“是的。”
“您不喜歡弗蘭茲先生嗎?”
那雙眼眼接連眨了幾下:“不,不,不。”
“您不高興結這門親事嗎?”
“是的。”
“嗯,聽我說,”瓦朗蒂娜跪下來抱住她祖父的脖子說道,“我也很煩惱,因為我並不愛弗蘭茲·伊皮奈先生。”老人的眼裡閃爍出欣喜。“您還記得嗎,當我想遁世入修道院的時候,您當時是多麼得生我的氣?”淚水在那不中用的老人的眼睛裡顫動著。“嗯,瓦朗蒂娜繼續說道,”我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