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是我們最接近他的兩個機會,特別是酒館血案,這個案子疑點重重,司令官,離開北平時,我把這個案子的全部資料,還有西村長官和我對華北派遣軍歷次作戰失敗的分析以及調查,都帶在身邊。”
雁過留痕,不管什麼人隱藏得再好,也無法經得起時間的照射。青城小山講了整整一個小時,莊樹慢慢從最初的震驚清醒過來。
“這次特別列車玉碎事件是一個好機會,”青城小山看了眼默默無言的莊樹,長達一個小時的講述讓口乾舌燥,可他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襲擊特別列車的部隊肯定是支那將軍麾下那支特別部隊,這支部隊曾經潛入畑俊六大將的辦公室,是支那將軍手上的一把尖刀。”
“閣下,特別列車的執行時間,路線,停靠地點,這些都是絕對機密,恐怕連您都不會很清楚,但支那將軍知道,所以他派出這支尖刀,這說明特別列車計劃早洩露,能洩密的也就是制定計劃的三五個人,綜合其他情況,卑職認為,我們重點調查物件就是立高之助,或者,他就是支那間諜”
青城小山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有些緊張的盯著莊樹,莊樹雙手插在褲袋,望著牆上的滿洲地圖,紋絲不動。
莊樹此刻眉頭深皺,心中平靜得猶如月光照著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他沒想到眼前的青城小山居然如此執著的追查了立高之助五年,而且收集了如此多的證據,但這些證據又不是直接證據,根本無法以此定立高之助的罪。
莊樹並不是單純的軍人,日本軍隊中很多高階軍官都從事過情報工作,比如土肥原、板垣徵四郎、岡村寧次等,都從事過情報工作,莊樹也一樣,在戰前他曾經在青島從事過情報工作,不過在戰爭開始後,他卻先後在本土南洋工作,最後才到滿洲擔任憲兵司令。
過往的經歷告訴他,立高之助是有重大嫌疑,即便沒有青城小山的報告,單單這次特別列車遇襲事件,立高之助便有重大嫌疑。
正如青城小山所言,特別列車的行動方案連他都不知道詳情,什麼時候發車,沿途停靠什麼地方,有多少護衛,這些情況只有制定計劃的人和執行者清楚。襲擊者能準確選擇拉姑這個不為人注意的小站,沒有人提供情報,那才見鬼了。
莊樹轉過身,慢慢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青城小山,青城小山感激的捧在手裡,卻依舊緊張的望著莊樹。
“你和西村君,調查立高之助五年,”莊樹斟酌著用詞,神情似乎有些猶豫:“難道就一點線索也沒有?他的情報傳遞方式?難道你就沒監視過他?”
“立高之助的身份讓我們無法採取手段,就算監視,西村長官生前曾經監視過他,卑職也跟蹤過他,但都沒有結果,現在看來,那間酒館應該就是他傳遞情報的地方,此外再有傳遞情報的地方,卑職確實沒有發現。”青城小山有些沮喪,他曾經數次跟蹤立高之助,立高之助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六國飯店,可接觸的人卻很少,這是讓他最迷惑的地方。
“五年沒有結果,你們會不會懷疑錯了?”莊樹忍不住皺起眉頭,帝國情報史上也不是沒有追查數年的間諜案,其中蘇俄間諜左爾格案件便是典型,但卻還沒有調查五年卻沒有找到一點線索的,卻還沒有,左爾格案件的最後一個落網成員也只有兩年時間。
“在調查了兩年時間後,我們也曾經以為懷疑錯了,但酒館血案卻讓我們堅信,我們的目標沒有錯,在酒館血案後不久,西村長官便遇襲身亡。”青城小山神情極其堅決,正是酒館血案讓他堅信西村的判斷,事後他調查了酒館內遇害的所有軍官的身份,他發現了那個叫崔昌浩的朝鮮人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但對崔昌浩的調查也沒有任何進展,找不到他與立高之助的交集。
“將軍,如果您有時間可以看看關於酒館血案的卷宗,我離開北平時,特地將這個案子的卷宗帶出來了。”青城小山充滿期待的望著莊樹。
可莊樹卻無動於衷,似乎對那些卷宗絲毫不感興趣,沉默片刻後他對青城小山說:“你跟我到拉姑去走一趟吧。”
“是閣下。”青城小山有些失望的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古樹又開口道:“把你的那些卷宗帶上,路上有時間,我就看看。”
“是”青城小山的回答中充滿興奮。
青城小山決定向莊樹坦白立高之助案情,也是迫不得已,在特別列車遇襲之前,他清楚不管他告訴誰,都無法讓他們相信,曾經為帝國立下赫赫功勳的立高之助居然是支那間諜,可現在古樹有可能相信。
莊樹帶著青城小山在第二天黎明趕到拉姑,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