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向來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放開我!”
我的心整個擰成了一團,雖然知道激動下去正好中了秀朗的計,秀朗就是要激我,他要我想起六年前的怒氣、六年來的不甘心,想起我對他那些無可救藥的感情。
“你為什麼要放走我!如果你當初不放我走,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是你親手丟掉了我!要是我對你而言真那麼重要,你又為什麼可以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秀朗露出一種憐憫的表情,他再一次不怕死地靠近了我。
“恆恆,對不起,我實在不想讓你這麼痛苦。”
我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雖然我死都不想在這個人面前掉淚,但我知道現在我的眼眶一定已經紅了。
“但你知道,人都是要結婚的。我那時候非結婚不可,而愛文是爸爸指定的物件,她和你又水火不容,我被迫一定得選擇一邊。你這麼喜歡看連續劇,一定可以體會這種狀況吧?換作是你,不也是會先權宜處置嗎?”
他見我毫不動容,又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是白說,因為事實上我就是選擇了婚姻那方,沒有選擇你。但是那時候我實在太年輕,恆恆,我也很害怕。我媽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比起我,我爸似乎一直比較喜歡那個堂哥。我很怕要是我再不聽他的話,他就不要我了。”
他握緊了拳頭,微微發著抖。秀朗的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死因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急病,秀朗從前也一天到晚拿這件事來搏取我的同情。
“我已經失去了媽媽,我真的很怕再失去另一個親人。我雖然照他的話做了,但我心裡其實一直想著,等哪天情勢逆轉,我不再需要爸爸,而是爸爸得回過頭來求我時,我就可以照我的意思去做。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重新在一塊兒。”
秀朗似乎眼框也發紅了,他朝我伸手。
“這些話,我本來不該跟你說的,因為實在太多不確定的變數,我怕你有了期待,到最後又是空夢一場,你會更難過。但看見你這模樣,我又覺得自己再瞞不住了,”
“其實當初一讓你離開,我就後悔了,我在婚禮後跑去喝了一整夜的悶酒,喝到秀明跑來找我,把我扛回新屋,我口裡還喊著你的名字,不信你可以找他求證。這些年來,不論跟誰上床,我心裡總想著你,我才知道,你始終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就沒有結婚。”
我終於擠出一句話來,發覺聽起來好像自跟秀朗邀功,這種體認讓我再忍不住熱淚盈眶,“我也沒有跟任何人上床,整整六年,就為了你一個人。”
“恆恆……”
秀朗像是很感動似地,他輕而易舉地再次接近我,這回攬住了我的後頸,把我的頭拉向他的肩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歉意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該死。這六年來,真的辛苦你了,恆恆。”
要是在六年前,不,就算只是幾個月前,秀朗帶著立樹到我這兒時,能夠聽見這些話,我不知道有多麼高興,說不定還會喜極而泣。
但現在的我只覺得心酸,無邊無際的心酸。縱然不知道秀朗說這些話的目的,也不知道這些話真的還假的,但就算他是掏心掏肺說的,現在的我也已經無法接受了。
立樹放下玩具飛機,圓睜的眼看著我和秀朗,我知道我得速戰速決了。
“對不起,”我也跟他道了歉,儘管我覺得沒必要。
“阿郎,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不管你是多麼出於不得已,我也認同你悔改的心意。”我忖度著適當的用詞。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阿郎,我不一樣了,你也不同了,更何況你還有了愛文,還有快出世的孩子,甚至還有整個公司,有這麼多人在等你。你也該學著長大了,不要這麼自私,我也不想看到你這麼自私。”
我嘆了口氣,覺得我在那瞬間涅磐了。
“看在你說這些話的分上,立樹我會替你撫養長大,你不用再給我任何援助了,如果真想幫我什麼的話,就多看看他吧,那孩子雖然不說,其實他挺寂寞的。你可以派人來接他,隨時我都歡迎,現在請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掉過頭,伸手就開啟了家門,我還對立樹說:“把拔要走了,你和他說再見。”
我真擔心立樹不配合,沒想到立樹馬上從地上站起來,拋下手裡的玩具飛機。
“把拔掰掰,再見。”他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