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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王大恆不由得看得有點痴了,此前說笑不停的他此時也沉默,靜靜地看了方採菱好一會兒,才故作無事地走近方採菱。

“在想什麼呢,方姐。”儘管不知道方採菱的實際年齡,但誰都看得出她比自己大,所以王大恆叫她“方姐”。

方採菱一怔,看到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大男孩叫自己為“姐”,她心裡很是溫暖,卻又有點莫名的刺痛。

“沒有啊,這裡的風景美得像活在夢裡一樣,還能想什麼?”

“是啊,真想活在這個夢裡不再醒來。”

“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裡?”方採菱笑問。

“如果可以也沒什麼啊,這裡沒有喧囂,沒有功利,沒有人情世故,活得多自在啊?”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看破紅塵啊?”方採菱笑了,豐滿的嘴唇下,那尖尖的下巴顯得特別俏皮可愛。

王大恆說:“也不是,只是有點厭倦城市的生活,因此有點想返璞歸真,活得簡單一點。”

如果早在兩年前,王大恆斷然不會有這種想法的,那時候的他充滿了熱情,也做好了一切吃苦的準備,準備用五年的時間去攢一筆錢,然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比如去民間考古,做文史研究,最大的夢想是遍訪中國五十六個民族,整理收集各個民族中最優秀燦爛的文明,如苗族的苗藥苗醫,藏族獨特的醫藥與宗教,以及各民族極富特色的文字歌舞民俗風情。但是畢業兩年來,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是一塊賺錢的料,不但錢沒賺到什麼,反而消弭了自己的鬥志和心氣,整個人也變得心灰意懶了。

“你是不是想要像古裝劇裡面說的,去隱居田園,過那種男耕女織,放馬牧羊的生活?”方採菱笑道。

“沒錯。”王大恆故作正經地說,“我的生活目標就是:農婦、山泉、有點田!”

“什麼?農夫山泉?”方採菱一時沒反應過來。

王大恆又複述了一遍,方採菱不禁笑得不行,道:“你們這些八十年代的人啊,思想真是奇怪,是不是還想回到過去的農村生活,小米飯,南瓜湯,老婆一個,孩子一幫?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見方採菱笑得花枝亂顫,王大恆自然尷尬地陪笑,心想她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的,不免有些惆悵。其他人也被他們驚動而側目,甄真正在和弗拿多欣賞著相機裡的照片,聽見方採菱的大笑,很是鄙夷和不屑,在她看來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還跟一個二十多點的男人一起嬉笑,就有點賣弄風情不知自醜了,要在古時幾乎與潘金蓮勾引小叔子一般等罪了。

這時突然想起了吉他聲,原來一直沉默的秦歌也終於耐不住寂寞,取下吉他彈唱了起來:

在離天很近的地方,總有一雙眼睛在守望,她有著森林絢麗的夢想,她有著大海碧波的光芒。到底是誰的呼喚,那樣真真切切?到底是誰的心靈,那樣尋尋覓覓?噢…,神奇的九寨,噢…,人間的天堂,你把那溫情的靈光,噢,灑遍山崗……

這是人們熟悉的《神奇的九寨》,但是曲調明顯被秦歌改編了。容中爾甲的原唱有著藏族歌手特有的高亢音域和飽滿激情,有如飛泉流瀑,駿馬賓士;而秦歌則是淺吟低唱,深情婉轉,彷彿春水東流,晚風拂柳。

身處如畫的風景中,聽著動聽的歌聲,伴著叮咚的吉他,眾人都寂然凝思,思接千載了。直到一曲終了,眾人才悄然動容,紛紛起身。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作為領隊王大恆自然得像個導遊似的鼓動起大家的情緒,“我們重新出發。”

待大家背起行禮,卻不知該往何處了。前面剛好是個岔口,一條棧道通往對岸的公路,意味著就要坐旅遊車回賓館了;另一條棧道是通往幽深的樹林,影影綽綽根本看不到頭。

“這麼早回去的話,太早了吧?”甄真說道。

“我看還是算了,前面也沒什麼好玩的了,不妨還是慢慢回走吧!”方採菱建議。

“我聽大家的,如果前面真的沒什麼看的,我們就回去吧。”韓陽回應道。

“現在還是三點,回去幹什麼?我們應該玩到七點再回去!”弗拿多根本意猶未盡。

“七點?”方採菱覺得他說話根本不經大腦,“七點就天黑了,到時候景區內的巴士都沒有了,怎麼回去啊?莫非要在這野外過一夜?”

“就算是過夜就怎麼啦?來一個地方,我們不應該只看看它白天的樣子,還應該看看它的黃昏,它的黑夜,它的清晨!這樣才算真正地待過一個地方!”弗拿多很不服氣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