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完畢,朱元璋讓太子妃帶著朱七牛跟朱雄英回了春和宮。
他們剛邁出殿門,朱元璋馬上就喊來了錦衣衛指揮使毛鑲,讓他派人前去忠義伯府和關帝廟設法打探仙丹數量。
毛鑲走後,馬皇后嘆了口氣:“重八,這樣是不是太不講究了?七牛為了雄英做了那麼多,還送了三粒仙丹給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這樣懷疑他、調查他、試探他,他萬一看出來了,豈不是很傷心?
要知道,他已經九歲了,不是當年那個四歲的毛孩子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朱標也有點於心不忍:“是啊,父皇,三國演義、隋唐演義、封神演義,再加上七牛的詩詞集錄、醫書、考卷,你那家書鋪光是刊印這些就賺了最起碼上百萬兩銀子了吧?如今你又打算巧取豪奪那不一定存在的仙丹,萬一傷了七牛的心,他以後跟我們離心離德怎麼辦?”
朱元璋苦笑:“咱這也是沒辦法啊,剩下的兩顆仙丹你倆一人一顆,可其他人呢?咱那麼多兒子孫子,根本不夠分啊。
而且就算是這三顆仙丹能保你們一時,誰敢說以後你們就能一直健康?萬一將來你們再生個什麼病,到時候咋辦?
你們放心吧,咱就是讓毛鑲去試探一番,其實咱內心裡是相信朱七牛的話的,不會讓毛鑲亂來,若是試探出他沒說假話,咱就不再往這方面費心了,直接派人去找龍或是懂得找龍的人。
這次嘛,就讓七牛再受點委屈好了,事後他若是詢問,你們就代為安慰一下,咱也會再賞他點東西做補償,所謂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他應該能理解咱的。
咱再跟你們承諾,哪怕七牛真藏了仙丹,查出來後咱也不怪罪他,這總行了吧?”
馬皇后又嘆了口氣:“說什麼再受點委屈,我感覺他在你手底下一直在受委屈,你敢說不是嗎?
五官保章正都說了,雄英是太子一脈能否正常繼位的關鍵,七牛單是救了他這一命,功勞便已經頂天了,你不會想不到吧?
若是太子一脈不能正常繼位,大明那些勳貴和文武百官怕是要除掉一大批才能讓新君坐穩江山,到時候萬一還是捅出了簍子,搞不好要內亂打仗了,那又得死多少人啦!
可你也只是給了七牛一個不世襲的伯爵而已,這未免太輕了,我都有些替七牛不值。”
朱元璋瞪了馬皇后一眼:“你這是婦人之見,咱那是隻封了個伯爵嗎?不是還封了官兒和真人嗎?就連銀子,咱都忍痛賞了一千兩,這是個小數目嗎?”
在這點上,朱標直接站在了朱元璋這邊:“母后,父皇這也是用心良苦啊,試想一下,如果這個伯爵是世襲的話,那等我倆也跟雄英一樣發病,然後被仙丹救活後,又該怎麼賞七牛呢?一步步加成世襲侯爵、世襲公爵嗎?
更別提他還這麼小,以後指定還要立別的功勞,要照這麼封下去,等到了雄英那一朝,真就只能封王才行了,這不是功高震主嗎?
就算到時候七牛沒有異心,雄英也不猜忌他,可總免不了有小人想鑽空子,故意誣陷七牛,或是攛掇他起兵造反,到時候事情一旦控制不住鬧開了,就算七牛啥都沒做,照樣會受人牽連,惹上嫌疑,雄英又豈能輕易相信他?
到時候雄英是殺還是不殺?若是殺,有恩將仇報的嫌疑,落人詬病,若是不殺,心裡頭便永遠有根刺,多難受啊。”
朱元璋接著道:“標兒說的沒錯,看來這些年你真是沒白學。
妹子,咱這麼跟你說吧,有時候帝王故意打壓臣子,其實也是一種保護,就好像咱對湯和、徐達一樣,咱何嘗不知道他們心裡苦,有時候很憋屈呢?
咱也不樂意這樣對他們啊!有時候咱真想讓他們告老歸田,享受榮華富貴去得了,免得將來鬧出些雞零狗碎的事情,害的咱不得不對他們舉起屠刀。”
馬皇后被說的啞口無言:“行吧行吧,你們爺倆一套一套的,我說不過你們,但我話放在這裡,就算你們不為七牛考慮,也該為雄英考慮,要是因為你們而害得雄英失去了這個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會饒過你們,勿謂言之不預!”
說完,馬皇后氣呼呼的離開了。
朱元璋和朱標對視一眼,相繼苦笑起來。
……
來到春和宮,朱七牛就像以前一樣被朱雄英拉去玩兒了,他也表現的跟以前一模一樣,似乎心裡一點芥蒂都沒有。
但實際上,他已經開始認真審視跟皇家的關係了。
尤其是跟皇帝之間的相處,他很怕哪天再搞出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