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應這巨大的反差,呆呆的看著那個突然在鋼琴前變得瘋狂的身影,好像不敢相信這就是前一秒用十指安逸地描繪那優美夢境的人。
“對了,這才是真正貝多芬的風格。”回過神來的評委們,聽到這樣的音樂,臉上紛紛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之前,聳然他們有些人不確定這是不是貝多芬的作品,但早有大賽的組委會,透過特殊的方式告訴了他們演奏的曲目,雖然許多人不熟悉這首奏鳴曲,但憑著以往豐富的經驗,他們還是能夠聽得出來曲子的好與壞。
只不過,剛才的第一樂章,實在令人很難把這首曲子和貝多芬聯桑起來。
第二樂章,極快的小快板!
左手以一種令人目炫的速度,在琴鍵上飛速地起落。雖然姿式看上去優雅而敏捷,但每每奏響的和絃,卻讓人感到心頭沉重的七和絃、九和絃甚至更加不和諧的增、減和絃,充斥在低聲部裡,音樂似乎在描述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冷漠力量,只有右手那偶爾響起的、幾乎不可聞的柔和音響,能夠稍稍緩和這種難受的感覺!
我的雙目緊閉著,雙手在琴鍵上飛掠,心卻神遊物外,我在體會著貝多芬當時的心境。貝多芬的一生,是坎坷波折的一生,失戀、耳聾,這個多災多難、英年早逝的音樂家,把他一生的苦痛與抗爭,都寫進了他的音樂中!這首曲,可以說是他一生的真實寫照。那柔美平靜的第一樂章,實在是他對美好人生境界的一種嚮往,而這第二樂章,則是貝多芬對現實命運的一種近乎殘酷的真實描述!
左手一連串不協和的短琶音,象徵著殘酷的命運帶給人世接連不斷的磨難,與此相比,右手奏出的旋律,更像是在命運的驚濤駭浪裡沉浮不定的一隻小船,雖然每每幾近消失不見,但那一縷餘音,卻總是充滿了一種不屈的韌性!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聽著電視裡傳來的琴聲,魏曉凡有些失神,嘴裡一遍遍著唸叨著。這首曲子,他曾經嘗試過很多遍,但卻總是不得要領。現在,聽著我的琴聲,他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馬上就要到殘篇的盡頭了,他會繼續下去嗎?”魏曉凡比誰都清楚這首奏鳴曲。此刻我演奏的,正是第二樂章的第二主題的中段部分,最多再有二十幾個小節,這個主題就要結束,而按照原譜的記載,到了這裡,就再沒有了下文。他實在是很想知道,我會怎樣續寫這一代樂聖未完成的作品!
那些同樣熟悉這首曲子的人,也和魏曉凡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的演奏,期待著
第七百章 續寫的奇蹟
在我左手如同悶雷般的短琶音伴奏下,右手的小分句始終是中間的一盞孤燈,雖然每每就要熄滅,但卻始終透射著一股堅強!
這是一種一反常態的演奏手法,通常情況下,左手的伴奏處於從屬地位,從音響效果上,伴奏的強度是不能超過主旋律的,以避免弈成喧賓奪主的效果。但此玄這段音樂,卻改變了這一固定的規律,從一開始,左手的力度就始終比右手要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聽著我的演奏,魏曉凡突然像悟到了什麼一樣,興奮地自言自語。
“我說為什麼第二樂章的力度記號如此怪異,原來應該是這樣的效果!”魏曉凡回憶著那段沒有記載完的樂譜,一開始他以為貝多芬年齡大了,頭腦不清醒所以把力度記號標錯了,可現在聽了我的演奏他才明白,原來,那都是刻意為之。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按著那樣的方法演奏,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可是,為什麼之前他彈的時候,卻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呢?看著我的演奏,魏曉凡在驚歎之餘,還有些想不明白,他按著原譜的力度彈時,經常會讓左手的強力度琶音攪得失去了旋律感,右手按照譜子上的力度彈時,耳朵根本就聽不到聲音,而稍微加大些右手的力度,出現的效果又讓魏曉凡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因為對貝多芬作品極度的喜愛,魏曉凡怕是早就放棄對這首曲子的研究了。
就算是現在,看著我的演奏,魏曉凡知道那是正確的感覺,但他仍然不明白我是透過什麼樣的方式做到的。那種在沉重的和絃下仍能讓人聽到清晰的主旋律,不帶一絲火氣,在魏曉凡看來,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許多評委和樂迷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的眼裡,都充滿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真是奇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演奏,這種音響效果,真是太神奇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聽著這首奏鳴曲,伊斯托明一臉驚訝的樣子。他是為數不多的曾經聽過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