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顥這首詩沒有任何評價,也就中中品吧,怕是不能流傳開來。
不起眼的角落,那位彷彿融入到人群中的女扮男裝的麗人,那雙極具魅惑力的眼睛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波動,有的只是一絲無聊,想必如今rì這樣的筵席,她已經參加得多了,而崔顥這首“佳作”,是入不得她的法眼的。
而後岐王便讓紅牡丹來評點一下崔顥的這首詩,這時紅牡丹心裡是極其不爽的,便因為全詩的最後一句“還將歌舞態,只擬奉君王”,她覺得這是對她的侮辱,她若是想“奉君王”,早就進入內教坊去接受唐皇的調教了,而留在這裡,自然是為了那小小的zì ;yóu。
況且整首詩都充滿了一種對她的輕視,從詩的題目《岐王席觀jì》,那個“jì”可以指好多人,而不是唯一的她,這讓心氣很高的紅牡丹,覺得異常不爽,她是大明星,而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jì女!
可即便如此,她當然不能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她只是保持著禮節的微笑,然後不鹹不淡的說道:“此詩確實不錯,平鋪直敘,娓娓道來,不過唱起來或許便沒那麼好聽。”
見紅牡丹這麼淡定,眾人就知道崔顥的這首詩並沒有打動這位名伎,而紅牡丹說的話也是事實,如這樣的類似應制詩般的存在,唱起來確實不怎麼樣,想要流傳開來也是極難,其中更沒有專門提到“紅牡丹”,對提升紅牡丹的名聲作用有限。
紅牡丹想到自己最多隻能這樣評點,就算不符合她心意的詩,也要挑些優點,頓時又憂鬱起來,那種壓抑束縛之感讓她異常不爽,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黯然。
接下來繼續遊戲,又有幾位年輕文人輪到,有直接罰酒的,有提筆作詩的,但其水準,卻還不如崔顥這個少年高,這樣的宴會作詩的機會一般都會輪給想要刷聲望的年輕士子,那些真正的有文采的已經聲名遠揚的大佬,除非自己特別有作詩的yù望,否則都不會輕易作詩。
一時間宴會從高cháo陷入了低cháo,直讓人覺得無趣。
此時王維腹中已有詩稿,奈何這“擊鼓傳花”總輪不到他頭上,讓他心裡比較急,稍稍露出一絲焦躁,卻不想他身邊的崔宗之很細心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然後直接冒大不韙在花兒傳到他手上時,扣住了花兒,頓時引起眾人側目,許多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只是以為這位崔家公子,yù要作詩,所以才這樣做。
卻不想在音樂停止前那一剎那,他又將花兒傳到王維手中,頓時更加引起了眾人的鬨笑聲,只聽崔宗之用他那溫暖磁xìng的聲音對王維說道:“我早就想看看摩詰能寫出怎樣的詩了,想來摩詰腹中早有佳作,我便親自為摩詰書寫,如何?”
望著崔宗之那善意的眼神,王維感激一笑,正yù答應,反正他雖然也“工於草隸”,但此時書法確實只能算中等,而這崔宗之擅長行書的名聲也是早就傳出來的,所以答應崔宗之也自無不可。
“且慢。”一個極其清冷高傲的聲音傳來,只見韋陟臉上的神情帶著特有的冰冷高傲,“十三郎的詩自然是極好的,而我認為崔公子的行書配不上十三郎,而我的楷書卻極其契合十三郎的詩。”
韋陟盯著崔宗之那張陽光俊美的臉頰,眼神極其銳利冰冷,語氣又高傲冷冽,說的話更是能夠得罪死人,而兩人的家世相當,都已萌補入官,父親又都是曾經的宰相,rì後也能毫無懸念的繼承國公的爵位,可以說,這兩位天之驕子的碰撞,讓人又期待又害怕一發不可收拾。
卻見崔宗之灑然一笑,玩味的看了韋陟一眼,兩人目光交錯間,彷彿又電光火石閃過,不過他卻反而微笑著解釋道:“韋公子說的話的意思,應當是馬上摩詰所寫的這種題材的詩不適合用行書,這卻是很有道理的,既然韋公子有這個興致,那我也不奪人之好了。”
王維感激的望了崔宗之一眼,只覺得此人的脾氣倒是極好,竟然對韋陟的態度能這般容忍。
韋陟也沒有想到能夠輕易壓制崔宗之,可他也懶得多想,只是讓人筆墨紙硯伺候,他的書法極佳,簽名更有“郇公五雲體”的美譽,郇公便是他繼承的“郇國公”的爵位。
韋陟屬於輕易不動筆,一動筆卻能寫出令人賞心悅目書法的人。
對於崔宗之與韋陟這兩位極其“硬實”的名門嫡系公子對王維“捧臭腳”的行為,無疑讓某些年輕文人嫉妒,心裡期盼著王維寫不出什麼妙詩,這樣便能看到王維出醜。
崔顥這時的心理無疑是極其複雜的,因為這時他寫的詩肯定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