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暗暗準備的時候,這時王維卻忽然產生一個念頭,罰酒這樣的懲罰未免無趣,還不如玩真心話大冒險,不過一想到在場的諸人與他並不相熟,而且還有好幾個團體,於是他便熄了這個念頭,真心話大冒險這樣的遊戲,果然還是在熟悉的朋友之間玩才有趣味,最好還要有女孩陪著。
“擊鼓傳花”開始之後,首先被輪到的“幸運兒”是個名叫丘為的文人,二十四五歲,同李頎一樣,也是屢試不中,正處於刷聲望積累人脈的階段,而他正好就是那種寫詩喜歡磨蹭的詩人,jīng於煉字,曾有詩句“chūn風何時至,已綠湖上山”《題農父廬舍》,其中那個“綠”字,便用得極好,後來宋朝那位名相王安石的“chūn風又綠江南岸”便是脫胎於此。
可惜的是,在這樣的場合,當然沒有時間給丘為去琢磨,見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原本明明是個極好出名的機會,但他這時腦中卻一片空白,心中極其懊悔,最終只能無可奈何的罰酒……
還好紅牡丹本來就對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傢伙有什麼期待,要不然肯定會讓丘為更加懊惱,眾人也沒有說是嘲笑什麼,畢竟這樣的事情也經常發生,可第一位就沒寫出什麼好詩,無疑便讓這次筵席開了一個壞頭。
王維本著拓寬人脈的想法,更是善意的安慰了丘為幾句,倒是讓丘為很是感動,覺得這個被賀老看中年輕人確實值得一交。
遊戲繼續,第二次笙簧聲停止時,花兒正好傳到了崔顥手上,崔顥顯然也沒有早作準備,但他確實才思敏捷,雖然知道自己的作品並不能算佳作,但鑑於第一個傢伙沒寫出來,而他能寫出來就不錯了,所以他直接用為每個人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提筆寫下——
《岐王席觀jì》——二月chūn來半,宮中rì漸長。柳垂金屋暖,花發玉樓香。拂匣先臨鏡,調笙更炙簧。還將歌舞態,只擬奉君王。
崔顥的詩中的“二月”自然是用yīn歷來計算的,這是古時的立法,若按陽曆,如今自然是三月了。
崔顥這首詩一出,臉上自然而然顯露出了一種自得神sè,在眾人傳閱這首詩時,他的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用熾熱的目光看著臺上的那位紅牡丹,覺得像自己這種有才又有財的詩人,像紅牡丹這樣的花魁就應該哭著喊著倒貼上來。
平心而論,崔顥這首詩確實是在水準之上的,格調韻律都極其符合規則,而二三兩聯對仗工整,用詞華麗,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這首詩的立意未免平庸,只是平鋪直敘的寫了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對紅牡丹的描寫,更是有一種俗套的味道……那句“還將歌舞態,只擬奉君王”無疑體現了這一點。
而最關鍵的是,崔顥這首詩除了題目中沒有“應制”二字以外,實則就近似於一首應制詩,比較俗套,而這樣的詩,無疑便是每次宴會中傳出來最多的,唯一值得崔顥炫耀的,便是他寫的這首,文采要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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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紅牡丹》
() 眾人傳閱過崔顥的這首詩之後,除了一些眼光較高的大佬只是輕輕評點幾句,稍稍讚揚一番以外,那些要求比較寬鬆的的文人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溢美之詞:
“崔小郎這首《岐王席觀jì》實乃上佳之作,用詞jīng美,應景而貼切,雖然有些落於窠臼,但不可否認的是,以崔小郎如今的年齡來看,已屬不易。”
“不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寫出這樣一首應景的好詩,確實是才思敏捷,讓人佩服!”
……
崔顥聽著眾人的讚美,一時間臉上的神sè異常驕傲,只是用愈發熾熱的眼神看著舞臺上紅牡丹,因為他知道,唯有得到這位名伎的讚美,才算是真正的完美。
崔顥卻不知,他這首詩,讓賀知章這位主導這場宴會的老人家心裡隱隱不快,只因這詩的題目居然叫《岐王席觀jì》,可明明這場宴會是他主導的,崔顥這詩無疑有喧賓奪主的意思,這讓賀知章認為,崔顥更尊敬的是岐王。
賀知章自然也是有文人的傲骨的,況且他在文壇上享有盛名,哪怕岐王身上的官階比他要高得多,但他也不認為岐王有資格在文學上與他較勁。
而包融眼光也是極高的,對這個十五少年做的詩,他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不屑,心中卻不覺得有什麼突出的,連帶著他更加不認為比崔顥大兩歲的王維會寫出什麼更好的作品。
崔宗之依舊在自顧自的喝酒,眼神慵懶迷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