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上，沈沉出類拔萃，江凜也是一把好手，兩人是相當的年紀，江家的重擔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肩上。

憑實力，再算上男女間的那些優劣之勢，兩個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旗鼓相當。

在薊市，再沒有比江凜更手段雷霆的女子了，即便她現在站在他面前，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她在商場上的那些行徑，半點都不得窺見。

“由得”，她的聲音突兀地重了起來，帶著些反駁的意味，那很不尋常。

“若是當時你留我下來，我說什麼也不會走。”

她若是能早早習得那份先見之明，他們之間現在也不該是這幅樣子。

就算再怎麼後悔，也是枉然，沈沉跟李遂意結婚，稱得上毫無預兆，誰又能想得到這毫不相干的兩個人，竟無來由地走到了一起。

在此之前，李遂意這個名字，甚至從未在他們的世界裡出現過一絲絲端倪。

誰能知道就是這樣一位無名小卒，竟輕而易舉就得到她夢寐以求的位置。

“瞎說什麼呢？我留你做什麼？那是江家勢力再上一層樓的好機會。”他沒道理將她留下。

江凜搖頭，淡漠下來的神態是失望也是認命。

沈沉有多不解風情，她早該瞭然於胸的，可她還是忍不住失落，他們兩個人總說不到一件事上。

“嗯，說得也是，你沒道理留我的。”

她的聲音都變得漸弱了，眼眸垂了下來，纖長的睫毛蓋住了明眸善睞的眼，也蓋住了她顯而易見的心情。

她步伐早已慢得不像話，可兩人間卻始終保持著半米以內的距離，幾乎沒有變化。

“小心！”

那是江凜今晚聽到沈沉語調中唯一一次的變化，這時候她眼裡還只有地面模糊的斑駁痕跡，下一秒就變換了角度，沈沉顯露一絲絲緊張的神態在她眼中浮現，而半秒之後眼中又現了那片月明星疏的天。

她感受到整個身體失重地後倒，也感受到腳跟處受到阻礙的痛意跟失控，安靜立於頭頂的發也隨著她頭的後仰墜落下來。

那一刻她心中竟沒有絲毫恐懼，整個人往後倒時臉上的神情也是平靜如常的。

腰間一緊，她的動作定了下來，鼻息間有熟悉的清冽味道鑽入。

她安全了。

思及此，笑容都浮現了出來，剛才的失落悉數逃脫，她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沈沉將江凜的身體放平，手還未鬆開她，自己的腰側就攀上一層陌生的溫度。

江凜的雙臂緊緊圈著沈沉的腰，動作溫柔繾綣，她順勢撞進了他的胸膛，臉頰處緊緊貼著他的心跳，隨之微微沉沉浮浮。

“安全了”，沈沉的眉間有不愉快的幅度，可語氣還是近似了安慰。

他將江凜的這個動作稱之為受驚後的反應。

“告訴我，你是跟李遂意結婚，有苦衷的對嗎？”

她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清冽的氣息，微涼的體溫，這一切逾越都顯得虛幻而又真實。

這種感覺讓她沉溺其中，難捨難分。

沈沉垂眸看著她，也看得出一些不同尋常的端倪。

他因她的過分靠近而感到一絲不習慣，卻也沒有因為這一點點的感覺而推開她。

或許這就是他待江凜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他總是給她一些旁人沒有的縱容。

“算不上。”

苦衷？那只是場交易。

沒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這就是一個人爬到頂點的好處，因為沒有懼怕的東西，所以也沒什麼能左右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