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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病人的打鼾聲——宛珠對入睡的環境其實是挺講究的,有一點兒聲音都會睡不著。

孫美麗的呼吸安靜而悠長,宛珠側轉了身,今天是陰曆十五,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她的手臂上,像穿了一件極輕薄的紗衣。

放在枕側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因為怕吵到孫美麗,她把手機設定為震動。

宛珠輕手輕腳地起身,汲了拖鞋,走出門外,又小心地掩上房門,這才接起電話。

石希楠顯然心情頗好,聲音裡帶著笑意,“在哪裡?”

“醫院。”宛珠壓低了聲音。

石希楠怔了怔,“你病了?沒事吧?”

“我媽媽病了。我還在B市。”

石希楠沉吟了一會兒,“你晚上在這裡過夜?”

“嗯。”

“那我剛才沒有吵到你吧?”

宛珠隨口回答,“怎麼會,我還沒睡呢。病房裡有個病人打呼,我也睡不著。”

石希楠頓了頓,“你在哪家醫院?我在B市還算是有幾個熟人,找關係幫你媽媽換間單人病房吧。”

宛珠本來想推辭,又想到宋啟明輾轉託人半日也只能住個三人病房,孫美麗也是個喜靜的人,住著究竟也不舒服,也就道了謝應了下來。

沒想到石希楠辦事的效率這麼高。

第二天一早,醫院就通知宛珠他們換病房。

新的病房在整個住院區單獨的一棟小樓裡,連護士穿的服色都跟之前住的病房大樓不一樣,臉上笑容跟花兒一樣,宛珠直敬佩她們居然這麼一直微笑著也不會臉僵。

一人一間,房間反是之前的兩倍大小,液晶電視、空調一應俱全,連浴室裡用的馬桶都是帶加熱功能的名牌產品。

一看就知道屬於vip級別的。說不定還是那種老幹部或者商界大人物才能入住的那種傳說中的“有錢也未必住得進去”的高階房。

宛珠心裡不由後悔,早知道就不要託石希楠走關係了,原以為也就是換間普通的單人間而已,但看這個陣勢,大張旗鼓的,這樣的病房也不知道多少錢一天。他們家畢竟也是工薪家庭,雖然宋啟明收入還不錯,但跟上流社會的有錢人比還差得遠了。

宛珠因為帶著行李在身邊,倒也不用回家拿換洗衣物了。晚間在病房的浴室裡洗澡,配的淋浴頭是易達其中一個客戶,宛珠看過一些品牌資料,一個淋浴頭動輒上萬。不禁對這間病房的日價的預估更上了一個層次。日間護士往返數次,好幾次宛珠都想問這裡多少錢一天,又覺得這麼問太小家子氣了一些,何況當著孫美麗的面,這麼問彷彿又有苛刻父母之嫌。只好秉著鴕鳥精神,索性閉上眼睛扎到沙子裡住幾天再說。總不見的要上萬吧。

洗好澡出來,孫美麗正靠在床頭津津有味地看電視。

宛珠坐在陪護床的床邊擦頭髮。孫美麗視線從電視上轉過來,遲疑了一會兒,“宛珠,你那個幫我們換病房的朋友,是哪裡人?”

宛珠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大概宛珍給的那一劑叫孫美麗有些心驚,每每出現一個男子,就想打聽對方到底什麼路數。

“一個朋友而已。”宛珠不欲作答。幸好手機救命地響起。

幾乎是只響了一聲,就慌不迭地接起。

電話另外一邊的石希楠隱有笑意:“看來你很有空嘛。伯母身體好些了嗎?”

宛珠不用回頭就知道孫美麗的眼神這會兒正不加掩飾地關注著自己這邊的動靜,不由有些不自在:“好多了。謝謝你。”

石希楠卻話鋒一轉,“你睡了嗎?”

“沒。”睡了還怎麼接電話。

“那就下來吧,我在你樓下。”

別說是石希楠了,就算是盛逸風這會兒駕到,宛珠都懷疑自己會歡天喜地地奔下樓去,以便逃離孫美麗一臉探究的目光。

裹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下了樓,才發現自己剛才走得匆忙,頭髮都沒吹乾,溼漉漉地披在肩頭,被夜風一吹,貼著面板的那一塊就有些涼。

“宛珠。”石希楠在背後叫她。

宛珠聞聲轉身,石希楠穿一件米色的休閒裝,站在小樓旁邊的一條甬道上,手指插在衣兜中,微微含笑地看著她。

月光如洗,他的五官本來雖然英俊,卻時時偏於冷峻,偏被這有些朦朧的月光一洗,倒淡化了幾分凌厲的線條,顯出溫文儒雅的味道,在安靜無人的甬道上一站,很有些卓然獨立的味道。路過的幾個小護士忍不住回頭看他好幾眼,再湊在一起面帶嬌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