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年了,看著這情景早不知有多少回,可她還是每每控制不住起伏的心潮,尤其是在經歷了那麼多劫難,終於迴歸故土的今天。醇酒般微醺的暖流湧上心間的一剎那,她忽然情難自已地縱身上前,緊緊環住了丈夫在床前半俯的身子。
“玄冰……”感覺到那熨帖在自己腰腹間的雙手散發著異樣的灼熱,載淳的心如被撥動的琴絃般悠悠一顫,甫一回首,便被那彎柔軟馨香的朱唇深深吻住。
自踏上文沙島那天起,他們就一直在驚險、憂慮、動盪中度日,不曾有過一刻安寧,自也是無心恩愛。也許是因為踏上久別故土的興奮,也許是因為晚餐時飲了些酒,玄冰只覺心底積澱已久的濃情瞬間爆發,此時的她,只希望能與心心相印的那個人共沐愛河,分享這燃燒靈魂的激情與喜悅。
唇舌間甜膩嬌軟的糾纏讓載淳眸色驟深,短暫到幾不可見的怔然後,他朦朧的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流星劃破夜空般驚心動魄的光芒,隨即毫不猶豫地迎上,用溫柔繾綣的回應和更加激烈深摯的求索把那纏綿一吻推向極致。旖旎柔情如含苞的花朵慢慢綻放,自然而流暢地層層推進,愈演愈烈,直至擺脫一切束縛,毫無距離、毫無阻礙。
眯起水光瀲灩的明眸,視線中那謫仙般俊美的面龐讓玄冰心神俱醉,他的堅毅,他的矯健,猶如馳騁草原的駿馬,翱翔九天的雄鷹,完美得讓她迷失,他的愛撫,燃情中含著溫潤,奔放中蘊著優雅,從來都與她的需要如此契合。顫抖的指尖恍惚地劃過那魅惑身軀上一處又一處為她落下的傷疤,她的愛與痛一併流瀉氾濫,化作這一刻深深渴望的迷離銷魂。
感受著她的玲瓏,她的芬芳,她柔中有剛的婀娜與清中含豔的嫵媚,載淳的心馳騁如脫韁的野馬。在甘之如飴地迎合了她熱情而甜美的召喚之後,他反客為主地闖進那撩人慾醉的滿園春/色裡,溫柔而又迫切地擷取著那罌粟般讓他迷醉沉淪的絕美花朵,也毫不吝惜地把用全部心魂與骨血化成的清風柔雨融入她的一池瀲灩春水之中,那燃燒著生命的愛的火焰,在她的天際凝成了一顆永遠追隨她的璀璨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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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恩愛纏綿過後,玄冰蜷縮在丈夫懷中沉沉睡去,夢中唇邊猶自噙著餮足而甜蜜的微笑。
然而,睡至半夜,她卻因莫名而起的一陣心悸猛然驚醒。惴惴地睜開眼來,她發現載淳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被窩,一扭頭間,竟見他正用褻衣捂住嘴,側身伏在床邊微微顫抖著,似是在努力隱忍咳嗽或是嘔吐之類的不適感,那眉頭緊擰、面色泛白,額上已沁出一層汗水的樣子看起來痛苦極了。
“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立刻睡意全消地爬了起來。
發現妻子醒來,載淳也吃了一驚,本能地想把那褻衣往枕頭下藏,卻被玄冰一把奪了過去。衣裳入手的瞬間,玄冰感覺到手心裡有些溼粘,低頭看去,只見那純白的褻衣竟赫然染上了一大灘猩紅!
“你……你嘔血了?怎麼回事?”她頓時駭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
☆、瀝血銷魂 只為柔情顧3
“你別……別緊張,沒事的……”載淳試圖解釋,一時間卻有些緩不過氣,話音未落,玄冰已是驚惶不已地攬住了他的身子。
感覺到他的體溫異常的低,她不假思索地扯過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脈搏,她雖不是大夫,但習武之人對某些與武功有關的特殊傷病還是有所瞭解的,那時而若有若無,緩慢得幾乎消失,時而卻又凌亂不堪的脈息讓她霎時間心頭大震。
“你用過冰魄寧心訣?是在最近一個月之內?”隱約悟出些什麼,她的心跳遽然加快,若非現在是三更半夜,她幾乎就要大聲尖叫了,“那個時候,應該是你快要離開安普拉族的前幾天對不對?你不是說一切都很順利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這樣?”
“玄冰……”疲憊地靠在床架上,載淳心知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再也瞞不過去,兀自掛著血絲的唇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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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內力助載淳調息,確定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玄冰才安下心來細細問起了事情的原委。聽罷丈夫的解釋,她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憤憤然道:“那該死的古絲麗,你助她當上了大首領,她非但不知感恩,反倒這樣算計你,要不是我們已經回了中原,我非去找她理論不可!”
看著妻子烈焰灼灼的目光,載淳沒有介面,只是緊了緊圈在她腰間的手,埋入她懷中的臉龐上隱隱掠過一絲忐忑。想了想,他正要開口,卻被玄冰再次搶去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