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想被人看到她此時再也忍不住流下的眼淚,衣上雲忽地垂頭下去,連連搖著頭。
“我也不想……”
“你知道我心裡至今有多自責……”
“可我真的不知道……”
前塵往事,記憶深深,事實上,她的確連自己也不甚明白。
拓跋宏驚詫萬分的看著她低垂的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於是,他等了許久許久,想等她再次開口。
直到最後,卻見其微微顫抖的肩頭,他知道她已然傷心不已,在偷偷哭泣。
遂心疼地趕忙伸出一隻手去想要給予她些許安慰,可眼看著,就在將要搭上她的肩的那一瞬間,其手裡的動作卻嘎然而止。
一隻手,開始猶猶豫豫地停留在半空中。
最後,他還是將它默默地收了回來。
緩緩移動目光,轉而看向頭頂的燦爛星空,惋惜不已開口地說:“既是彼此生命裡,如此這般在意的人,你心悅與他,他亦如此。茫茫人海,遇見已是不易,又怎會輕易便就放棄了?”
這時,衣上雲吸了吸鼻子,終於再次抬起頭來,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說:“那時我們都尚還在校園,家裡人一致認為我們太過年輕,並不懂得何為愛!如何愛人,亦或被愛。於是迫於雙方家裡的壓力,我承認,是我先退縮了,對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現在想想,是我不對,我應該相信他,不該懷疑他。”
拓跋宏問:“你……對他說了些什麼?”
衣上雲想了想,說:“我約他,六年後再見,那時的我們,定能承擔起所有一切。可我其實當時便就後悔了。於是我想馬上見到他,想親自當面同他解釋,甚至反悔,立刻收回那些話也可以。
伴隨著情緒忽地愈來愈有些激動,隨後又再次慢了下來:“可他卻就這樣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不見了,任我無論再怎麼找,也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看到衣上雲傷心難過,拓跋宏亦替其深感惋惜。
衣上雲依舊緩緩幽幽地說著。
“無論如何,六年之約到了的那一天,我在學校從凌晨等到次日凌晨,一分一秒都不曾離開,唯怕錯過。可他,卻始終都未出現。”
“最後,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我們之間,本就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他早就將我遺忘,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已經結婚生子了呢?”
“如此,我一個人這麼多年的等待,不就成了一場笑話了嗎?”
看到衣上雲最後竟開始質疑起自己,甚至露出絕望極了的眼神,拓跋宏徐徐開解她說:“或許……是不是他發生了什麼事,無法準時趕到,赴你那六年之約而已呢?”
聞此,衣上雲輕笑了一聲,嘆道:“或許,亦只是或許而已……”
遂將一手輕輕附在自己的腹部,自嘲般地道:“即便我未曾將魏明軒弄丟,可如今這個樣子,我還有何顏面再去見他!”
順著衣上雲的目光望去,拓跋宏亦陷入了一片沉思。
“沒想到,像烏樂這般幾乎無可挑剔的女子,竟也有著如此的無奈與坎坷。可見這世間的男男女女,真是無不令人唏噓感慨!”
過了會兒,衣上雲似是已漸漸走出了自己的回憶。
忽然開口將拓跋宏的思緒打斷說:“好了,你問的,我都已回答你。現在,你也該回答我的疑問了……”
聞此,拓跋宏深吸了口氣,搶先說:“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在這裡都經歷了什麼??”
衣上雲不禁有些驚訝,她還未說出口,他竟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疑問。
於是點了點頭,好奇地說:“你知道,為什麼他們稱呼我為王妃娘娘嗎?我……是誰的王妃?誰是我的……”
此話一出,拓跋宏急忙起身來附手上去一把賭了她的嘴:“噓……”
遂緊忙朝周圍看了看,幸好沒有什麼異常,方才壓低了聲音,將其打斷問:“是誰如此稱呼你的?”
衣上雲想了想,亦放低了聲音道:“就是每日來這裡給我請脈的那個叫丁香的藥女,她亦總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背地裡悄悄稱呼我為王妃娘娘。”
拓跋宏不禁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難道她就沒有跟你提及什麼嗎?”
衣上雲搖了搖頭,說:“每次我一問她,她亦目光四處躲閃著,並不願再多說什麼。”
拓跋宏心裡默默地想:“看來那藥女,亦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