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徒愉大力贊同,徒忻道:“還要回去復旨呢,我在外頭無妨,你時間長了不回去,母妃該擔心你又到哪裡闖禍了,你道敢再教母妃擔心試試! ”徒愉嘟著嘴不說話了。水溶笑問賈寶玉可有時間?“你我兩家原是世交,竟是今天才初見著你。”賈寶玉連連擺手:“原先記事早,小時候記得很見過幾回太妃,每回都是捏臉揉脖子搓耳朵的……嚇得再不敢上門兒了。”說得水溶口角含笑,徒愉已是前仰後合,盯著賈寶玉的腦袋脖子和臉蛋,似乎很有興趣也捏兩下。賈寶玉見徒忻也皺眉,生怕他也想捏兩把,忙對水溶道:“王爺相召,本不該辭的。只是今日未作準備,也沒跟家裡說,且冒然拜訪有失禮數。”徒忻笑道:“你怕了娘子軍,不如回家去。我聽皇嫂說,榮國太君最是護著你的。”賈寶玉不知道
77、徒忻看宅諸芳未聚 。。。
他說的皇嫂是指皇后呢,還是指自家大姐,不好接話,趁勢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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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園中螃蟹宴早散了。見了賈母,說不過是陪著看看,又說遇著了北靜王。賈母道:“咱們家與南北兩位王爺素來是親近的,你多向王爺請教也是應該的。”又問:“這個時候要早不早要晚不晚的,你從外頭來吃飯了不曾?”賈寶玉搖頭。賈母便催著他吃飯:“不用回去了,在我這裡用,單給你留了上好的螃蟹來,足有二十個呢,都是團臍的。在蒸籠裡擱著了,要吃就去取些酒來熱了,冷螃蟹吃了積在心裡不好。”又叫廚房:“配些胭脂米飯來,再要幾樣素菜好下飯。”賈寶玉在賈母正房裡擺桌子吃飯,滿屋子的女人看著,琥珀又拿著蟹八件給他剝蟹肉。賈寶玉道:“好姐姐,我自己掰著吃倒香。”一道吃,賈母一道笑:“慢些兒,別嗆著。也就是這個時候了,再晚些,就不好吃了,若說起來八月裡的螃蟹最好,只那個時候亂糟糟的不得功夫吃。”[1]
吃完了收拾桌子,端著茶,賈母才細問今日情形,聽說他一直在外面,怕他凍著了,又叫:“今年裁衣裳,給你添的大毛衣裳見著了不曾?還有各式秋冬衣服。出門見自家親友到底精緻些兒好,你又不是外頭寒門書生,不必與他們一樣打扮。正長個兒的時候,去年的衣裳今年又短了呢,可還夠穿?”李紈在旁道:“冬衣還差兩件,斗篷已有了一件大紅猩猩氈的一件大紅羽紗的,還有一件石青、一件哆囉呢的正在做。大毛衣裳也有了兩件了。其餘的換季的衣裳都有了,他屋裡的晴雯針線也是好的,旁的小物件或貼身的都是他屋裡給做的。”賈母道:“這也還罷了,箭袖、褂子、小襖揀顏色鮮亮的多做幾件,正是該這麼穿的時候。再做三四套雅緻袍子見秀才們也就是了。”李紈應下了,賈母又催賈寶玉去睡覺,一時屋裡眾人都散了。
次日見了太子,太子道:“昨兒見著北靜王了?”賈寶玉一怔,答道:“在十六爺府上見著一回。”太子笑道:“說來他家祖上與你家倒是世交。”賈寶玉道:“臣也常聽這樣說,不料昨兒才頭一遭見著了。”太子道:“以前竟沒見過不成?”賈寶玉搖頭道:“還真沒有,家父與家兄或許見過一兩回,倒是祖母往年與北靜王太妃見得多些。那時候臣還小,不大記事,或者有見過也忘了。”太子道:“不說這個了,昨日你看十六叔的新府如何了?”賈寶玉道:“臣能看出什麼來?左右是按制而建,真要看什麼,還等建好了,只是冬天了,怕移的花樹不大好伺
77、徒忻看宅諸芳未聚 。。。
候。”太子道:“我倒想趁著十六叔移府,好出去疏散疏散呢。”賈寶玉道:“殿下何不請旨?聖上想必樂見太子與諸王骨肉情深的。”一旁心腹太監錢承恩,忍不住提醒:“太子爺,該讀書了,皇上怕要問起的。”兩人才住口。
賈寶玉晚間回到家裡,大門上就聽說家裡來了親戚。原來邢夫人之兄嫂帶了女兒岫煙進京來投邢夫人的,可巧鳳姐之兄王仁也正進京,兩親家一處打幫來了。走至半路泊船時,正遇見李紈之寡嬸帶著兩個女兒——大名李紋,次名李綺--也上京。大家敘起來又是親戚,因此三家一路同行。後有薛蟠之從弟薛蝌,因當年父親在京時已將胞妹薛寶琴許配都中梅翰林之子為婚,正欲進京發嫁,聞得王仁進京,他也帶了妹子隨後趕來。今日會齊了來訪投各人親戚。
賈母要留著吃飯,賈寶玉來的時候都還在,幾個女孩兒聽說寶玉來了,都走避開來。賈母道:“他往常在我跟前長大的,不用這樣避諱。”叫賈寶玉換了衣裳再來。賈寶玉會意,換了一身寶寶行頭,果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