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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忠誠行為看來是表示了最大的感激。

只有醉鬼——尤其是那些穿著不合體的新衣服的醉鬼(甚至那個查莫羅人也換上了一件乾淨的亞麻襯衫)——才會在傾盆大雨中走出門來,他們華麗的服裝立刻被雨水淋透了。

這兩個危險的醉鬼正向已變成一片泥漿的未鋪柏油的碼頭區街道對面張望著,他們認出了我們,艾美拉與奧列瑞神父。

起初,蘇朱克局長微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笑,揮揮手,點點頭。

但緊接著,蘇朱克局長皺起了眉頭,即使在酒醉中,他也感覺到了可疑的情形,他厲聲向魔鬼傑蘇斯說了一串日語,傑蘇斯也皺起了眉頭,他們一起向我們跑過來。

我們一直不停地走,向著碼頭。我們已走到木板人行道上,局長與傑蘇斯正要橫穿泥濘骯髒的街道,我拔出了手槍。

“內森!”阿美尖叫著,我只是拉著她繼續向前走。

“艾美拉!”局長叫嚷著,“奧列瑞!”

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正走在街道中間,而我們幾乎快到碼頭區通向棧橋碼頭的混凝土護坡上了。

這時,一個雷聲在身後炸響了,我警覺地回過頭去,看到蘇朱克已經拔出了手槍,我差點忘記了他也有槍,他一直用外衣遮蓋著它。我回敬了他一槍,子彈打在他的右肩上,但這個喝醉酒的畜生只是做了個痛苦的鬼臉,又把手槍遞到左手,繼續向我們開槍。

阿美尖叫起來。

“你受傷了?”我大聲喊著,把她拉到身後。

“沒有!只是害怕!”

我又開了一槍,這一次子彈不是打在他的胸膛上就是打在他的肩膀上,我無法確定。但是手槍從他的手指間滑落下去,掉在街道上的稀泥中。他仍然站在那裡,手臂軟軟地垂著,無意識地痙攣著,不知是由於酒津還是由於傷痛的關係?

但是,更難對付的人,是魔鬼傑蘇斯。

他正笨拙地向我們衝來,高舉著的右手中握著大砍刀;眼睛向上翻著,露出了死魚一樣的白眼珠;咬著牙,嘴角帶著一絲令人毛骨聳然的獰笑。一道閃電照亮了街道,他手中大砍刀的刀刃發出雪亮的光芒。

我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向後朝他開槍,打了兩槍,有一槍打中了他,打在身體中部的某個地方,但這並沒有使他追擊的速度慢下來。在他身後,我看到受傷的局長正像企鵝一樣蹣跚著走向南蓋蘇妓院,毫無疑問,他要去發警報,見鬼!我繼續向前跑著,同時把阿美推到前面,我又回身開了一槍,這一次傑蘇斯左臂中彈了。他感覺到了槍傷,他咆哮著,繼續向前追趕。

我們現在站在護坡上,棧橋碼頭伸展在我們面前,在碼頭四周,波濤洶湧著,黑浪滔天,然而,這並非是不可橫絕的水域,一個像歐文…約翰遜上尉那樣的水手可以輕而易舉地越過它們

只是,周圍沒有約翰遜的影子。

曼涅戈娃島在不遠處招手,你幾乎可以伸出手去觸控它但視野裡沒有摩托艇,只有翻湧的水波與陰霾的天空。

傑蘇斯趕到了護坡前,他高舉著大砍刀,做勢欲擊,我在向他開火時腳下滑了一下,子彈打掉了他一塊耳朵,但這並沒有阻止他衝過來,劈下一刀。阿美尖厲地叫起來,我感覺到刀刃從我的教士服白硬領與胸前的外衣上划過去,劃破了我的衣服,砍傷了我,從右側鎖骨到左退出現了一道袒露的C字形傷口。傷口立刻被雨水與血水涸溼了,儘管一陣陣疼痛傳來,但我可以肯定傷口並不深。我朝著那畜生的肚子開了一槍,他痛苦的叫喊聲是我所聽到過的最美妙的聲音,他臉朝下栽倒在護坡上,就像漁船上一條被風於的大魚。我轉過身,勉強向阿美擠出一個笑容來,這笑容一定十分恐怖,因為阿美警覺地從我身邊退開。

然後,她又走近我,看著我身上的傷口,“他砍到了你!他砍傷了你!”

“我在修面時把自己傷得更厲害。”我張開嘴想深吸一口空氣,卻灌進嘴裡許多雨水,這頑固的討厭的暴雨。我向起伏不停的水面上望過去,卻只看見波浪與黑暗的天宇。這時,一道閃電映亮了整個海面,一直延伸到水天交接處,卻沒有顯示給我任何新的東西——沒有救生筏。約翰遜欺騙了我嗎?是在米勒的授意下嗎?

“或者是我們來早了,”我說,“或者是他們遲到了。”

“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來!”

我幾乎透不過氣來,喘息著說:“你的那位友善的局長可能已經叫來了警衛隊,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有什麼好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