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九六七年與一九六九年做的事一樣,”他說,“尋找艾米莉。”
“她很久以前就死了。”
“也許,但是她死在哪裡?什麼時候死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透過小院的玻璃門,我看到月光照射在水面上,但即使有月光,夜色看起來也深不可測。
“也許埋在那座小島的什麼地方了,”我說,“這是我的猜測。”
他用拳頭敲了一下桌面,“這就是我要去的原因,尋找她的墳墓,證實她在那裡,給她一個合適的安葬。她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第一個失蹤者。”
我注視著他,似乎他是一個列在花名冊上的即將被開除軍籍的人,“那麼,去將她挖出來,你不需要我。”
那雙藍眼睛眯了起來,兩道明亮如電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臉上,“我想你是一個有用的夥伴,內特,也許會很有趣。我想看一看你這張瞼孔能不能喚起更多人的回憶,軟化更多僵硬的舌頭。你會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的,記得那個名叫傑蘇斯…薩伯蘭的雜種嗎?他曾是塞班島警察局的頭兒——日本人最忠實的走狗。”
我的胃再一次冰冷,我的眼睛感覺像石頭。
看到我一言不發,布迪接著說:“有意思,我以為你會記起他,有一個傳言是關於一個愛爾蘭教士與薩伯蘭的他們說是薩伯蘭殺死了弗萊德…努南,總之,他們是這麼說的。不過,這是他們私下裡說的,千萬不要讓魔鬼傑蘇斯聽到這話。”
“還活著。”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有些遙遠,似乎是別的人在說話,在別的地方。
一絲狡黠的微笑掠過他的嘴角,那雙藍色的眼睛閃動著,“那麼說,你想起了傑蘇斯…薩伯蘭?”
我也報之以莫測高深的微笑,“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什麼,布迪,從來沒有說過我以前去過塞班島。這可能是關於艾米莉…埃爾哈特的另一個聳人聽聞的傳言。”
“也許”
“想一想你的調查,再想一想那些對內特…黑勒自吹自擂式的炫耀根本無動於衷的人。”
“好主意。當然,我還聽到關於你的其他傳言,他們說你喜歡錢,你不會拒絕一份優厚的聘金吧。”
“我很老了,也很有錢,布迪,非常有錢。像我這麼大歲數,是不會被你的言辭和你的報酬打動的。”
“一萬美金,內特,十天。你真的有錢到了對這輕而易舉就能弄到手的一萬美金無動於衷的地步嗎?”
事實上,我能。
然而我說:“好吧,布迪,我們說定了。只是不要再讓我回憶起關於什麼教士的事情。”
“沒問題,”他從桌邊站了起來,“我們下週動身。我現在告辭了,這樣你就有時間同你妻子解釋一下希望這次旅行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好建議。”
“請代我感謝她的殷勤好客,還有我對打擾了你們情人節之夜的深深歉意。接下來準備護照?”
我點了點頭,“我會給我芝加哥的辦公室打電話,你會收到一份合同。”
“很遺憾,”當我送他到門口時,他說,“我還以為你想要現金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另一個內特…黑勒。我是與他完全不同的,布迪。”
是這樣的,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直到我聽到了一些名字:艾米莉…埃爾哈特,詹姆斯…福瑞斯特,魔鬼傑蘇斯…薩伯蘭。
布迪…布什給我提供了一個機會,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會得到它。在我真正引退前,我會重返那個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再去一次的地方,去完成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未完成的工作。
這一次,我要完成它。
第一部(一九三五年三月十一日——五月十六日)第二章 飛行女王
顯然馬歇爾…菲爾德公司需要幫助,而那位救世主終於出現了。
一位穿制服的男人拉開車門,艾米莉…埃爾哈特像天使一樣從後座上輕盈地走下來,然後她停下腳步,向歡呼的人群揮揮手…一她的羞怯與自信是一種令人著迷的混合——她的身材修長苗條,面板是褐色的,一件白色的大衣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領口像男人一樣翻得很大。
環繞在她身邊的拍手聲與歡呼聲讓她既感覺到難為情,又覺得有趣,她那大大的眼睛閃閃發亮。她按好萊塢風格化了妝,她那橢圓形的臉蛋原本可以修飾得更加漂亮,但她只是淡淡地塗了一層口紅,薄薄地施了一層脂粉。她的頭髮是深蜜色的,有些散亂;鼻子小巧而挺直;嘴巴很寬,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