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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不解地輕輕一皺眉頭,這時費諾已經走到眼前了:”不用送,沒關係的。最近天氣涼快下來了,可以到院子裡坐一坐,出去走一走。“潘希年極輕地點了一下頭。

第一週費諾如約地每天打一個電話回家,說不長,彼此報一個平安也就掛了。費諾覺得自從潘希年搬進來之後,他聽人語氣的本事也日益精進,就算是同一句”我挺好,沒什麼事情“,也能聽出其中酸甜五味來,放到半年前,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有一天他接到一個盼望已久的電話。來電的一方是潘家一邊的親戚,按血緣來說已經很遠了,也和潘越一家幾乎沒有往來,家裡另外又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住在別的城市,從費諾確定潘越還有這麼一房親戚,其中費盡多少周折,才有了這一通電話。

對方在電話裡表示願意收養潘希年,並說好下週帶著律師趕到T市來談具體的步驟。對方的態度很堅定明確,沒有任何的遲疑,顯然是經過充分的考慮,才主動聯絡。

這個電話之後費諾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爬起來,給家裡去了個電話,接通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潘希年。

說完對方的大致情況,電話那頭沉默得連呼吸聲都消失了。將心比心,費諾也知道這個訊息很難在一時消化,緩了一緩,說:”他的祖父和你爸爸的祖父是親兄弟,算是你的叔叔,他們會盡快趕來,我爭取在他們過來之前趕回來。“我知道了。”說完,電話就掛掉了。沒有任何的表態。

到了晚上費諾又打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楊淑如,為難地說潘希年睡著了。費諾看了一眼手錶,晚上七點半,他知道她在賭氣,也就算了。

第二天第三天還是這樣。潘希年的遠房堂叔同時也在積極地聯絡費諾,和他商定在T市見面的具體時間。一頭冷一頭熱,餘下費諾夾在中間,真是有點讓他哭笑不得。

費諾當潘希年只是在和他賭氣,如果不是楊淑如瘋了一樣找到他。

那個時候他正在和委託方一起做專案的實地考察,第一個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沒在意,按掉了,打算等一刻鐘看完場地再打回去,但電話不依不饒地響著,費諾意識到事情不對,一接起就聽到楊淑如慌張的聲音:

“費先生,希年怎麼也不肯吃東西,拖她去醫院也拖不動,我和徐阿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啦!你看是不是打急救叫救護車?”

什麼時候的事情?“前天……不對,大前天晚上就不吃東西了……”

果然是為了親戚和收養的事情。費諾心裡一沉——她的倔強他也見識過,如果真的叫救護車硬拖去醫院,讓她情緒波動,又生拉硬扯,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於是就說:“你們不要硬來,等我回去。”

掛掉電話,也不管其他同事或關切或詫異的目光, 只是說:“家裡出了點急事,恐怕要臨時趕回去。”

飛機得到第二天,火車的時間也不湊巧,費諾索性向委託方借了輛車,急匆匆回賓館收拾一下東西,一個人開車回去。

原本正常要開六個小時的路程只開了四個小時多一點,但趕到家的時候也是晚上八九點了。一開門,聽到動靜的楊淑如立刻就衝出來,對著費諾死命搖頭:“之前還好好的,就是忽然不肯吃東西了,問什麼也不肯說……我給你打了電話之後,她就開始在房間裡掉眼淚……”

之前車子裡雖然有空調,但是一路上一刻不停,現在終於到家,神經稍稍一鬆懈,汗意即刻翻了上來。費諾掃一眼也是滿臉愁苦的徐阿姨,重重嘆了口氣,走進了潘希年的房間。

他人剛走到門口,一個枕頭就扔了過來:“你滾!”

秋夜

這一擲並沒有什麼力氣,枕頭還沒碰到費諾,半途就跌落在地。費諾這才看清房間裡是怎麼一番景象:整個房間徹底亂成一團,連床都移了位置,活生生像颳了一場室內的颱風。潘希年蜷在床的一角,雙手死死抓住床頭的柱子,披頭散髮,滿臉是淚。

希年。“費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叫你滾!你把我像垃圾一樣甩給陌生人,不要你假惺惺裝好人地管我這個瞎子的死活,我寧可陪他們去死!”她卻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一個“死”字像一把錐子,費諾的聲音不知不覺中也緊了起來:“你不吃東西是想死?”

是!我現在這樣難道還叫活嗎?!“費諾再看了一眼潘希年,正死死咬住嘴唇,眼睛裡也蓄滿了淚水,卻強撐著不肯在他面前落下來。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潘希年的胳膊,也不管後者怎麼踢他打他咬他,硬是一把把人從床上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