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伍魁洪。他撂了三張鈔票過去,對那姑娘說:“你還不走?想死啦。”她叭!地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那姑娘急忙穿了裙子,撿了錢跑出去。
他站在那裡,腦袋差點頂著天花板。“成什麼體統!?”她大聲說。他沒吭聲,只站著不動。其實他根本沒有動過這小姑娘。他根本不知道這娼婦會進到他房裡來。“你自己想一想……”她鐵青著臉。“我才進來。我又不曉得她在這裡……”他分辯道。“那你會給她錢?”他低了頭,坐下,說:“媽呀,真冤枉。我可以脫褲子……”她臉色好多了。“打痛了?”她並不想撫慰他,自己找地方坐下。“你是老闆,什麼都由你,還有什麼好講的?”他擺了幾下腦袋,起身來收拾房間。
床上被那個小姑娘搞得一塌糊塗,房間裡散發著男人的刺鼻的汗臭味和菸葉味。那被子雖然疊得四四方方的象豆腐塊,但是上面沾滿了殷殷的蚊子血。她張嘴啊啊地翻了胃。“你,你不要緊吧?”他丫丫叉叉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關你什麼事?”她恨恨地牙齒裡擠出兩句話來。“去要他們送飯菜來。”他可能是頭暈,也可能是被她打得太痛,起身後竟有點站不穩。他罵罵咧咧的出去了。他罵的物件當然是那個小姑娘,絕對不是李夢紅。
“伍頭,她是個什麼東西?不給她做了。”在外面,有個年輕人大約已經知道他被教訓,很有點憤恨不平。“混賬!”他瞪圓了眼,厲聲說:“不跟她做跟誰做?你要不要錢?只有她才有錢。媽個巴子。沒有她,我們回去非被人家千刀萬剮不可。”年輕人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一陣。“那我們只有跟著她了?”他嘿嘿地笑笑,說:“她是救命的菩薩,得罪不得的。她才可以救我們。你懂吧?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他媽癩蛤蟆股桑蹬,踢一下動一下。現在有錢了,還愁沒有車?去找,找三輛大車。”餐桌邊立即有幾條漢子站起來,和那小夥子一起出去找貨車。原來他拉了一幫人。這幫人都等著他發工錢。看在錢的份上,他們都老老實實的聽候差遣。“伍頭,她打你是愛你呢。”有個傢伙醉醺醺的,湊攏來說:“是打痛了呢,還是打癢了?”伍魁洪笑著把那人掀倒在桌子上,順手抓了一把酒壺,將滿滿的一壺白酒潑到那人的衣襟裡。“狗日的,回去問你媽吧。”他拍拍手,嘿嘿地笑著,大叫:“冬狗,快點炒幾個好菜,送進去,我們老闆要吃飯。”滿堂的人都轟然大笑。那個穿摺裙的姑娘走攏來,說:“鬧了半天,她是老闆。我還以為你是老闆呢。”他揮揮膀子,說:“我是嘍羅。她是山寨主。今後,都聽她的。”男子漢們一起大喊:“我們聽伍頭的。”他變了臉,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碗啦盤子筷子啦稀哩嘩啦一陣亂跳亂響。“豬,一百個豬也沒有你們豬。她才有錢給你們用有飯給你們吃。聽我的沒錯,跟著她好好幹,發死你媽的個財了。”他炸開嗓門說了一通,然後壓低聲音,勾了腦袋,瞪了眼,把每個人都看一遍,道:“我欠你們的工錢,也由她給你們付了。”大家嘩地叫起來,連連擂桌子。“對,我們跟她做。”
李夢紅在小門後面的陰暗裡把這一切都看了聽了。她抿抿嘴,眨眨眼,轉身回房裡去,似手她一直坐在原來的地方沒有挪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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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去講一句話要這麼久?”等伍魁洪回房了,她板著面孔,問他。“我,嘿,有幾個弟兄,我訓了幾句話……”他呼地坐下。她搖搖頭,忍不住笑了。“你以為你是佔山為王當土匪頭子呀?還訓話呢。”她說著,拉他在身邊坐下。“你呀,你呀。”
十二
跟著車一個月,真是大開眼界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在外面長期定租了一間房,住下來。“累死了,累死了。”她說。旅館的房間陳設非常講究,住起來很舒適。“要好好地休息休息了。”她剛洗了澡,踏著拖鞋,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手裡拿著遙控器調電視。“你不打算回去了?”伍魁洪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吸菸。“嗯?你想老婆啦?”她斜了斜眼,不輕不重地說。他摁熄菸頭,抓起茶缸咕地喝一口,用手背抹抹嘴,說:“你只做這一趟就不做了?要做就要回去。”她鼻子哼哼,說:“養那些人做什麼?要他們回去收木。我就在這裡點貨。”他說:“那不行。萬一他們……”她嗨地長嘆一聲,乾脆平平地躺下,閉上了眼。他瞪了瞪眼,起身想回自己房裡去。“去哪裡?”她問。“回去睡覺。”他沒有停下來。“回來。”她大聲說,然後反手在床頭的“請勿打擾”鍵上重重地摁了一下。“又怎麼啦?”他轉回來,望著她,沒坐。“過來。”她坐在床上,拍了拍床沿。他捱過去坐了。“嗨,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