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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宋釗一驚,反手就要去握住,眼前卻是一陣模糊。他意識到什麼,忙咬破舌尖,雙目發赤,用力去捏住她手腕。

趙暮染看著他發白的臉,伸手去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宋釗極力保持著清醒喊她,但襲來的眩暈讓他視物越發模糊,少女面容慢慢朦朧,燭火也漸漸在他眼前消失。他心裡有什麼轟然傾倒,冷意如臘月風雪般席捲著他,在感覺到最後一根手指被掰開的時候,他意識終於陷入黑暗。

趙暮染任他無力的身軀靠倒在肩上,失去意識的郎君臉上還遺留著驚色,燭火下,郎君的面容依舊美好得一如初遇時那種驚豔。

可一切又不一樣了,從此郎君是陌路。

趙暮染凝視他良久,然後將他扶趴在桌案上,站起身。

“殿下。”門外響起了戚遠的聲音,他已經將那個車伕和楊家二郞都迷暈了。

趙暮染理了理微皺的衣衫,在要轉身離開時突然又頓住,她低頭看了眼宋釗,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順應了自己心意一回,伏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房門被開啟。

戚遠看見女郎神色漠然地走出來,他視線又快速往裡邊掃了眼,看到趴伏在案上的青年。

“走吧。”女郎抬手,戚遠忙垂下眸,將她的紅纓槍遞了上去。

趙暮染接過,摩挲著槍身,將它背到身後。戚遠彷彿就看到了那個在戰場中讓人凜然生畏的女君,有風雨都無法摧毀的氣勢。

“分為四隊,你帶著六十人急速回府城,告訴我父王這一切。蔚明領七十眾往西去,另七十眾往東去。”趙暮染邊走邊下令。

戚遠先是應了一聲,旋即發覺不對,驚問:“殿下您呢?”

“我去截聖旨。”

女君淡然的回答叫戚遠心下一凜,忙阻止:“郡主不可孤身一人行事。”

“我一人方便行事。”趙暮染不為所動,杏眸微微眯著,“且這樣才更讓人意想不到。我只是暗中去將聖旨毀了,不會和他們的人發生衝突。”

宋釗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們兵分四路是以防萬一。

他們在明,宋釗的人在暗,她並不清楚那些人是否就潛伏在周邊,擾亂對方非常重要。而且,他們應該猜不到她竟會殺個回馬槍直接打聖旨的主意,真等到他們發現時,也為時已晚了。

聖旨丟失,他們勢必要給皇帝回報,這一來一回都是時間,她必須爭取。

趙暮染心意已決,戚遠知道多說無益,準備另想辦法好護她安然。

一行人下了樓,外邊斜月當空,星辰璀璨。

趙暮染抬頭看了一眼,這般好的夜色,她卻已無心情欣賞。

戚遠牽過馬,蔚明幫她將斗篷披上,三路人馬集合,在她一聲令下朝各方疾馳。她混在其中一列,在疾馳中控馬悄悄靠往濃密的草木處,在足夠隱蔽身形時毫不猶豫從馬背上躍進叢中。她離開馬背的一瞬間,已有士兵伸手去夠了馬匹的韁繩,繼續控著那匹空馬疾馳。

趙暮染滾落草叢,穩住身形,藉著月色遮掩折返,一路避人耳目往聖旨必經之路掠去。

而一切也應了她的猜測,在她的人有異動的時候就引起了宋釗那方人馬注意。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他望著滾滾塵灰,聽著馬蹄如雷震遠去,驟然背後一涼,暗叫聲‘糟糕’。

他再也藏不住,帶著人潛進驛站,在一處獨立小院的正房尋到失去意識的郎君,臉色慘白。

他忙去探其氣息,又把脈案,發現郎君只是被迷暈,這才算鬆口氣。他將郎君移到榻上,吩咐道:“讓人去配了解藥來,再有跟上文頤郡主的人,給他們製造點麻煩延誤他們行程,但確莫記得不可正面衝突。”這是郞君吩咐過的,沒有他的新令,任何時刻不可迎向文頤郡主的人。

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即刻應聲離開。

等解藥配來時已是兩刻鐘過去,刀疤青年把藥給宋釗喂下,焦灼地等他清醒。

趙暮染的藥效比他想的更要霸道一些,這一等竟然就是等了一個時辰。

宋釗恢復意識瞬間就翻坐起身,藥效還有遺留,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耳邊也嗡嗡作響,緩了好大會才清明過來。

“她人呢?”宋釗閉著眼,其實已經猜到結果了。

“離開了,折回慶州,應該是要回府城。”

可聽到結果,他心尖還是忍不住被刺了一下。

他掀了被下榻,渾身氣息沉得嚇人,刀疤青年低垂著頭繼續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