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郎目光沉沉望著大門,侍衛問道:“可是要衝進去?”
他們的人已經牢牢圍住,只是這宅子結構是長方形的,有三進,較深。一但驚動,再搜尋起來也極麻煩。
“宅子有幾處側門。”
“六處。”
“那就從這六處衝進去。”
宋大郎攏了攏袖袍,聲音極低。
侍衛當即行動,同一時間,六處門都被圓柱撞開。在士兵衝出來那一瞬,守宅子的人也發現異常,十分迅速的將就在高處架了弓,不停朝眾人放箭。
廝殺聲起,士兵們架著盾衝鋒。
到底雙方人數差距太大,對方不過放了兩輪箭就失守,被宋大郎領著人直接衝進屋舍。
“一個都不要留。”
刀光劍影中,青袍郎君淡聲吩咐。護在他身邊的侍衛神色一凜,當即讓人放了訊號,壓倒性的屠殺讓空氣中充斥滿了血腥味。
眾人直接殺進深宅,趙文弘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驚慌中反而變得平靜。
他望著抱住庶子痛哭的妻子,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兒子,旋即取出匕首眼也沒眨一下割斷了兒子脖子。鮮血噴了他一身,他冷眼看著妻子放聲尖叫,反手又是一刀直刺到她心臟上。
拔出刀的時候,他輕聲道:“你現在死,比一會受辱強。”
婦人連一聲喊都沒有,就瞳孔潰散,在驚恐中沒了聲息。
不過眨眼間,兩名親人都死在手中,趙文弘眉毛都沒有動一分,就那麼一身血開啟了門。
他沒有想逃,正好迎面就看到已衝了過來的宋大郎。
“子塵,許久不見了。”
眼前的郎君仍是穿著他喜歡的青袍,修眉星目,眼下那顆硃砂痣豔如血滴。
宋大郎見已是絕境仍十分鎮定的趙文弘,唇角勾了勾。
趙文弘視黑壓壓計程車兵如無物般,還與他閒話:“安王倒是十分信任你。”他掃到了他腰間的那枚玉牌。
那可是安王能調令所有兵馬的虎符。
“如若你當初也信任我,或許這一天會晚來一些。”宋大郎語調平平,手一揚,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晚來一些?
那還是要來的吧。
趙文弘不知怎麼突然有些感傷,想起自己拉攏了幾年的人,只因一個錯誤的決定所有都毀於一旦。
如若老護國公沒有死,他沒有拿來威脅他們兄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起碼,他不會落魄到要親手殺了妻兒……“這個時候說個悔字,你會放我一條生路嗎?”趙文弘自嘲一笑。
趙文弘一身的血,大敞著門的屋舍能看到倒在血泊的身影。
宋大郎眯起了眼:“你殺了妻兒,就是在等這刻求饒?”
“畢竟,我已經不受威脅了。誰人不想活著。”趙文弘依舊是那樣淡然地神色,彷彿妻兒不是死在他手中,他沒有賣了他們的命在換自己的生路。
宋大郎聞言,一步步走了前去。
趙文弘看著他手中的劍,眼底閃過一絲怯光,很快又隱去。
“說起來,當年你對我是有恩的。”青袍郎君指著他的劍緩緩落下,趙方弘心頭一喜,下刻眼前卻是銀光一閃。
脆弱的脖頸被利刃輕易劃破,血柱噴湧。
趙文弘下意識抬手捂住傷口,還沒摸到傷口,宋大郎一劍便刺入他胸膛。劇烈的疼痛使趙文弘瞬間瞪大了眼,聽到青袍郎君說‘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意識模糊,彌留之際卻是聽懂了這句話。
宋大郎是說他妻兒死前的滋味吧。
一樣的致命傷,他承受著雙倍。
趙文弘軟軟倒地,並沒有他所想的能以恩抵一命,是他痴心妄想了。
宋二郎從側門衝進來的時候,發現兄長已經將仇人解決了,他望著滿身是血汙的兄長嘴唇動了動,一時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正是此時,士兵間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恆清由屋簷落下,驚得士兵紛紛以刀尖相向,十分警惕這突然現身的和尚。
這人是從什麼時候就在了?!
宋大郎見到來人,抬手示意不必警戒,恆清徑直來到他身邊。他走路極輕,夜風將他僧袍吹得簌簌作響,仙風道骨的姿儀。
“可了。”
“已了。”宋大郎丟了手中的劍,撩了袍子跪倒在他身前。
宋二郎覺得有些不對勁,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