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的站起身來,叫道:“此話當真!”
李綱悠悠站起,微笑道:“皇上讓為兄來做國子牧,為兄就是想走,怕是也走不了啦!”
沈嶽亭甚是激動,“好!好!好!”連道了三聲好,又道:“蒼天有眼,老哥總算可以一展抱負!”
李綱也心情激盪,不由應道:“人生在世,就當心懷天下,忠君報國,才能不妄活一場!”
沈嶽亭一拍桌子道:“說的好!好個不妄活一場!”
其時jiān佞當道,朝政rì非,當下二人大談天下國事,渾然忘時。直到一個丫鬟前來告知:酒席已經備好。二人方才醒悟,不知不覺已到了正午。
酒席設在沈府的後花園,即是之前沈嶽亭練劍的地方。席上炰鳳烹龍、水陸俱備、甚是豐盛,沈嶽亭、李綱並肩而至,園中已有幾人靜候,除了楚茗以外,尚有兩名男子。其中一人國字方臉,面sè和善,乃是沈嶽亭的兄長沈穆,另一人面白清瘦,眉眼細長,卻是沈嶽亭的弟弟沈笑顏。沈穆瞧見二人到來,衝著沈嶽亭笑道:“二弟,想必這位就是你經常提起的梁溪先生了吧!”沈嶽亭微微點頭,沈穆笑著向著李綱望去,慌忙作了個揖道:“久仰大名!”李綱微微一笑,還了一禮,笑道:“幸會幸會!閣下該是嶽亭的兄長吧!”沈穆哈哈一笑,算是預設了。李綱又向沈笑顏看去,卻見沈笑顏怔怔出神,目光似有似無地朝著楚茗飄去,眉頭不由一皺,故意抬高了聲調:“那麼,這位當是沈家的三爺了吧!”沈笑顏嘴角帶笑,渾然不知,沈嶽亭心中不悅,怒道:“笑顏!”沈笑顏聞聲一震,匆忙別過頭來,隨意抱了一拳,態度倨傲。李綱不露聲sè,同樣回了一禮。
幾人介紹完畢,紛紛落座。
李綱環顧四周,忽的問道:“怎麼沒見玉兒?”沈嶽亭冷哼一聲,說道:“提他作甚!這個不肖子,文不成武不就,竟會耍嘴皮子!”李綱一窒,卻聽楚茗眉毛一揚,嗔道:“會耍嘴皮子怎麼了,還不是學的某人麼!”此話一出,眾人皆笑。沈嶽亭輕聲道:“小茗,這麼多人,就不能給為夫點面子麼!”楚茗嘻嘻一笑,回道:“就準你說我兒子,不准我說你麼!”沈嶽亭面sè一變,怒道:“你。。。”卻終究嘆了口氣,將眼前的一杯酒灌入肚裡,算是出氣了。李綱看到,哈哈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賢伉儷還是和當年一樣,分毫不讓啊!”沈嶽亭和楚茗一聽,心中均是一暖,腦中不由想起了十年以前,三人泛舟湖上的情景。楚茗心道:他終究是待我極好的,這輩子算是沒有嫁錯人。原來沈嶽亭少時闖蕩江湖,和同樣年少的楚茗相識,後又結識了尚在求學的李綱。三人文武齊備,瀟灑同行,結下了八拜之交。後來李綱專心學問,沈嶽亭卻是和楚茗走到了一起。時間一晃而過,眼下已是物是人非,可幸感情不變,猶勝當年。
正在這時,卻聽一個稚嫩的童聲從園中傳來:“玉哥哥,還給我!”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稚童從草叢中竄出,活蹦亂跳,似是猢猻一般。一個女孩緊隨其後,滿臉淚痕,邊跑邊哭:“玉哥哥,還給嫣兒嘛!”
沈嶽亭拍案而起,大喝一聲:“沈琢玉!”
稚童便是沈琢玉,沈嶽亭的獨子,聞聲立馬僵在當場,轉頭看去,竟是整整一桌人望著自己,心中不由惴惴:完了完了,老爹只有在非常生氣的時候,才會叫我沈琢玉。。。忽又看到楚茗也在席上,心中又是一鬆:幸好幸好,孃親也在。。。
女孩便是李嫣,李綱的幼女,此時她也看到了眾人,語調忽的降了下去,偷偷地扯了扯沈琢玉的袖子,呢喃道:“玉哥哥。。。”沈琢玉立馬來氣,轉頭瞪了她一眼道:“這下你開心了!我要倒大黴了!”卻見李嫣一癟嘴,眼淚已經湧了出來。沈琢玉怒氣更盛,喝道:“不準哭!”李嫣一聽,連忙咬緊牙關,眼睛連眨,似在努力將那眼淚收回去。
沈嶽亭又喝道:“逆子,給我過來!”沈琢玉無奈地嘆了口氣,乖乖地走到他的跟前,李嫣依然緊緊跟著,拽著沈琢玉的袖子,沈琢玉本就生氣,當下將袖子狠狠地一甩,倒讓李嫣險些摔了一跤。沈嶽亭一見,憤怒難當,啪的一聲,沈琢玉的左臉已經高高腫起。
眾人沒想沈嶽亭當場動手,均是一驚,楚茗急忙跑到沈琢玉旁邊,卻見沈琢玉早已嚇傻,不由心中劇痛,不停地撫摸著沈琢玉的左臉,甩頭怒道:“沈嶽亭!幹嘛打我兒子!”
沈嶽亭一怒出手,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當時已然後悔,此時看到楚茗眼中隱有淚光,不由語塞,只得重重地嘆了口氣。李綱倒是看出些端倪,衝著李嫣道:“嫣兒,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