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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的其他幾個孩子的感恩之情。

“你是一個好孩子,文森特,”她說,“走你自己的路吧。你知道什麼是最好的,我只想幫你一把。”

那天,他沒有在田野裡作畫,而是清園丁佩特·考夫曼為他擺姿勢。經過了一陣歡說,佩特終於答應了。

“午飯後,”他同意。“在花園裡。”

後來,文森特走出去的時候,發現佩特整整齊齊地穿著筆挺的節日服裝,手和臉都擦洗過了。“等一等,”他興奮地嚷道,“等我拿張凳來。這樣我就全準備好了。”

他把小凳放在屁股下,坐下去,僵硬得象根桅杆,擺出照相的架勢。文森特禁不住要笑。

“但是,佩特,”他說,“你穿著那樣的衣服,我不能畫呀。”

佩特驚愕地低頭瞧瞧自己的衣服。“衣服怎麼了月他發問。”這都是新的。我只在星期日早晨參加禮拜時才穿一穿。“

“我知道,”文森特說。“道理就在這兒。我要畫作穿著那套舊工作服,彎身拿著耙。你的線條就是那樣顯露出來的。我要看得見你的手時、膝頭和肩腫骨。現在我只看到你的衣服,別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肩腫骨這句話使佩特下了決心。

“我的舊衣服不乾淨,又有補釘。如果你要我擺姿勢,那就畫我現在這個樣子。”

因而文森特又回到田野裡,畫在地裡彎腰俯身的鋤地者。夏季過去了,他領悟到至少在目前他已經沒有繼續自學的可能了。他又一次渴望與別的藝術家接觸,在一個良好的工作室裡繼續他的學習。他開始感到絕對必要有一條捷徑,絕對必要觀摩別的藝術家們作畫,因為這樣他才能夠知道自己缺少什麼,學會怎樣畫得好一點。

泰奧寫信請他到巴黎去,但文森特明白,冒那個大險,時機尚未成熟。他的作品還太粗糙、太笨拙、太淺薄。海牙不過幾小時的路程,在那兒他能夠得到他的朋友特斯蒂格先生——古皮爾公司經理的幫助,還能得到他的表親安東·莫夫的幫助。也許在地緩慢習藝的下一階段中,最好是住在海牙。他寫信,徵求泰奧的意見,他的弟弟回信並附寄火車票的費用。

在永久遷居之前,文森特希望瞭解特斯蒂格和莫夫是否會對他表示友好,並幫助他,若不,那末他只好到別的地方去。他小心地包好他的全部速寫——這一次是用麻布包好——以所有的年輕外省藝術家的真正傳統,出發奔赴祖國的首都。

赫爾曼·吉伯特·特斯蒂格先生是海牙美術學校的創辦人、荷蘭最重要的藝術商,全國各地的人都來向他請教該買什麼樣的圖畫,只要特斯蒂格先生說這幅畫是好的,他的意見就被認為是決定性的。

特斯蒂格先生接替文森特·梵·高叔叔擔任古皮爾公司經理的時候,後起的年輕荷蘭藝術家,還四散在全國各地:安東。莫夫和約瑟夫住在阿姆斯特丹;雅各布·馬里斯和威廉姆·馬里斯在外省;約瑟夫·伊斯雷爾、約翰尼斯·博斯布姆和布洛默斯從一個城鎮遊蕩到另一個城鎮,沒有固定的住址。特斯蒂格…一給他們寫信說:

“我們為什麼不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海牙,使它成為荷蘭藝術的首都呢?我們能互相幫助,我們能互相學習,透過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們能使荷蘭繪畫回到世界的高峰,就象弗朗茨·哈爾斯和倫勃朗的時代那樣。”

畫家們的反應是緩慢的,但在幾年之中,被特斯蒂格挑中的有才能的青年藝術家們,都在海牙定居下來。那時候,社會上根本不存在對他們作品的需求。特斯蒂格選中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的作品賣得出去,而是因為在他們的作品中,他看到了未來之偉大的可能性。在他能夠啟發公眾認識依斯雷爾、莫夫和雅各布·馬里斯的圖畫之前六年,他就收購了他們的作品。

他年復一年地耐心收購博斯布姆、馬里斯和紐休斯C的作品,把他們的畫掛在店內後部的牆上。他知道在他們趨向成熟的奮鬥中,須要得到支援,如果荷蘭公眾缺乏預見,不可能認識本國的天才,他,作為~個批評家和畫商,有責任不讓這些優秀的年輕人,由於貧窮、受忽視和失意而永遠被埋沒。他購買他們的畫,評論他們的作品,使他們與同行們彼此接觸,在艱苦的歲月中鼓勵他們。他日復一日地盡力啟發荷蘭公眾認識本國人所創造的美和表現形式。

在文森特去海牙拜訪他的時候,他已經成功了。莫夫、紐休斯、伊斯雷爾、雅各布·馬里斯、威廉·馬里斯、博斯布姆和布洛默斯不單單以高價由古皮爾公司售去他們的任何作品,而且正走在逐漸成為藝術大師的金光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