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袁思涵凝了一凝,“這麼說來,李姨娘也去了?”
眉心一皺,下意識的咬了咬唇,都叫了去,看來果真是大事。
袁思淼撿了塊肉片到口中,嘟囔道:“我這飯只用了一半,孃親便被叫走了,我這還餓著呢。”說著,乾脆拿起了筷子,“你們這菜還沒吃,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的性子直率,思涵是羨慕的,不會憂慮過多,什麼事都得過且過,不像她,天生愛操心,瞧著外頭越來越暗的夜色,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會,要變天了吧?
一頓飯用的心不在焉,飯後姐妹二人就坐在窗前等著孃親,好在袁思淼不時與思涵說些話,總能讓她心中的憂慮稍稍緩解些。
如此等了許久,思淼都困頓了,靠在床榻上睡了過去,方氏與李氏方才回來,那李氏卻並未回自個兒的屋子,而是與方氏一道,進了她們這邊。
兩人面上的神色都不怎麼好,與去時的喜氣相比,方氏面上隱隱透出些許的無奈,眉頭,也微微蹙起。
而李氏也好不到哪裡去,跟著方氏進屋,原本就因為生病而稍顯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晦暗不明,隱隱帶著怒氣。
思涵將思淼叫了起來。
袁思淼揉著惺忪的睡眼過去,瞧著李氏怒氣騰騰略顯不解,“娘…孃親,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這樣的氣憤?出什麼事了?”
李氏握著思淼的手,眉頭更是一緊,望著女兒天真的笑靨,無奈的嘆了口氣。
“淼兒我…”
欲言又止的望向了方氏,二人的面色越發的沉了下去。
☆、擇一(一)
思涵在一邊兒瞧著,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計較,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倒了茶水奉上,又命丫頭去把飯菜熱了,一行四人方才圍坐在暖爐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言語,各懷心事。
氣氛有些詭異。
李氏握著思淼的手,頭垂的低低的,險些要觸碰到胸前,只有眉眼間隆起的溝壑,無不顯示著其心中的愁死。
“孃親…”
思淼有些害怕的低低喚了一聲,不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孃親發愁成這般模樣。
李氏輕輕將思淼的耳畔餓髮絲別到了而後,目光微凝,上上下下將女兒打量了一番,眸底,皆是疼惜。
“四妹…”李氏突然轉向了方氏母女,柔柔弱弱的開了口。
沉寂的屋子因為方氏的突然開口猛的震了一震,聲音不大,卻打在眾人的心上。
到底是沉不住氣了,握著袁思淼的手緊了一緊,“無論是按著長幼還是心性,都是思涵比思淼合適,要不…你再好生想想?”
方氏猛地抬起了頭,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噴張欲出:“你這話我便不愛聽了,你不想著思淼去遭罪我可以理解,那我又何嘗不是隻有思涵一個女兒。旁的事都好商量,但是這件事,我斷然不會同意。”
方氏言語著,下意識的將身子側了一側,半邊擋在了思涵的身前。
這個動作,讓思涵眼眶一熱。
她一早便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定然是袁老爺不捨得嫁袁思雪,這才想著讓旁的女兒替嫁,而他們袁家,幾個女兒中除卻已經出嫁的,剩下的就只剩下袁思雪袁思涵與袁思淼三人,一個捨不得嫁,剩下的,就只有思涵和思淼了。
若是沒有辦法,那麼她們二人當中就定然有一個要替著袁思雪嫁入王府沖喜。
思涵凝著方氏瘦弱的身影,護犢情深,便是這樣吧。
饒是平日裡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慣了,可是對思涵卻是真心的好。
“四妹,此言差矣。”李氏見方氏動了氣,語氣陡然一轉,卻比先前還柔和了幾分:“這嫁去王府是多少深閨小姐夢寐以求的事情,思涵福大,能嫁過去也是她的造化,就是四妹你捨不得女兒,也得為她以後著想。”
方氏聽了這話,氣憤不已,臉色陡然一沉,冷哼道:“若是當真這樣好,那你便讓思淼穿上那大紅嫁衣,到時候風光無限,你這孃親的面上也有光。”
被方氏這樣搶白了一番,胸口就堵了一口氣上不來,李氏連連的咳嗽了起來。
思淼見狀,忙輕輕幫孃親拍著後背順氣,邊對方氏道:“姨娘怎麼這樣說,什麼嫁人,什麼沖喜,你們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方氏也不理會,徑直站起身來,一把將門拉開,指著外頭冷聲道:“五丫頭,趕緊的帶著你孃親回去吃藥,我看她是腦子糊塗了,你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