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依言而坐,目光卻在他的臉上徘徊,等著他繼續開口,他卻端起了桌上黃蝶端來的壓驚茶,姿態優雅的飲下了一口。
“好茶。”
卻說了句不相干的話,思涵不由得越發的不解:昨夜明明她們沒有在一起,可是他不但為她作證,甚至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就像那是毫不相干的事。
“世子,你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索性開口問了一句,有什麼事她都喜歡直說,不希望拐彎抹角扯不清。
赫連雲錦緩緩的放下了茶杯,這才將目光投到了思涵的身上,“也沒什麼,只是過來瞧瞧,你沒有被嚇到吧?”
語氣甚是溫和。
思涵不解的挑了挑眉,一時之間倒是沒有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嚇到是指何事,但見赫連雲錦指了指院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有沒有被名王妃的板子嚇到。
她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被嚇大的,不過幾板子,有什麼好怕。”
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早忘了當時是誰嚇得都快哭出來。
赫連雲錦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小瞧你了。”竟隱隱有種揶揄的意味。
思涵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這個赫連雲錦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老早就認識了一般的,可是橫看豎看,那模樣,都不曾在記憶裡定格過。
“你瞧什麼?”見她一直盯著瞧,赫連雲錦開口問了一句,思涵這才回過神來,竟然對著他發起了呆。
“沒…沒什麼。”心裡的話當然不會說給他聽,就隨便的搪塞了一句。
赫連雲錦似是並不好奇,只又望了她一眼,隨後起身:“你收拾一下,待會兒我會命人將你的東西搬去絳雲閣。”
“啊?為什麼?”住的好好的,為何要搬走,可是話一出口,又反應過來,她住在祠堂就是為了替世子‘祈福’,如今他身子都好轉了,自然不必再讓她住在這裡。
“不過若是你還想在祠堂裡待著我也沒有意見。”淡淡言語了一句,揹著著她,思涵沒有瞧見他眼底濃濃的笑意,只是忙不迭的搖頭:“我才不要呢,能搬我為何不搬!”
說著,轉身就去裡屋收拾東西。
赫連雲錦瞧著她的身影,無聲的笑了起來。
*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思涵也沒有多少東西,沒多久就處置妥當。
傍晚十分,思涵坐在院子的閣樓中,俯視著整個絳雲閣,當真是美到了極致。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暮色中的府邸,明亮如岱樣的壯麗。蒼茫裡,微風搖曳著院中的松柏,在晚霞的映照下,越發挺拔。婆娑的枝葉透著一抹斜陽的餘暉,斑駁的落在樹梢之上,一點點地墜落。
思涵推開窗子,捏了松柏的銀針在手中,對著落日晃了一晃,夕陽倩影之下,有些暈暈眩。
又坐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蝶走進來,拿了件衣裳給思涵披上,“側妃,該用晚膳了。”
思涵應了一聲,轉而見只有黃蝶一人上來,倒是沒有瞧見綵衣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
“綵衣呢?”她的性子最為活絡,平素裡哪兒哪兒都能見著她,如今沒瞧著,倒是有些不適應。
黃蝶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一笑:“適才見她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麼,問她也沒有說。”
思涵不疑有他,又望了外頭一眼,心想昨夜的事鬧成那般,樓亦歌今晚不會來帶她去手機島了,於是對黃蝶吩咐:“幫我準備些水,我待會兒想洗個澡。”
黃蝶領命下去,思涵也回屋去用飯,飯菜倒是難得的豐盛,不似之前幾日在祠堂的素色一體。
簡單的用了一些,黃蝶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水,思涵不習慣有人伺候著洗澡,就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一屋子人走了個乾乾淨淨,思涵將衣衫退去,嬌軀埋在浴桶中,洗去一身的疲倦。
抬手,用木勺舀著水,順著香肩倒了下去,晶瑩的水滴順著髮絲慢慢的滑落,此時,只覺得一陣的鬆快。
這絳雲閣的水,似乎都比祠堂的要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
輕輕靠在浴桶邊,感受著嫋嫋霧氣將整個人包裹起來,氤氳水汽重,她的眸子清澈,甚至比那一彎水還要見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就靠在木桶邊泡著,正閉目養神,忽聽外頭通報:“世子駕到--”話音剛落,就聽外頭窸窸窣窣一陣腳步聲,似乎來了不少的人。
思涵的睫羽顫了顫,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