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腿已完全使不出力氣,任由一幫捕快將他架進了奉天府。只可憐他老爹當日逞一時口舌之快,得罪了刑部上下。此時他被抓進牢中哪有好過的道理?當晚便有捕快夥同了衙役,將他用面口袋壓住打了一頓,雖有內傷,面上卻是看不出來。也不給鋪蓋,深秋時節牢房中又陰又潮,加上內傷,第二天清晨便渾身發熱不省人事。
廉王府內,墨青峰的人只知道主子去了不夜樓的事兒要瞞著老王爺,哪裡想到有人跟著還出了事?於是廉王一整晚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落入刑部之手。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四個轎伕和一個小廝哭著爬回府來,眾人才知道出了大事。
而此時,張炤正已經在朝堂上回稟了郭佳女兒慘死一案的進展。說明已將墨青峰收押,明日便可過堂。
墨嘯風聽得驚訝不已,也不知張炤正是如何抓到墨青峰的。墨子嵐和雲莫白卻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語。
下了朝,張炤正與雲莫白同行,笑說昨日之事。“還要多虧宰相大人想到這個妙法,不然我這臉可不知該往哪兒擱了。”他一心感謝雲莫白替刑部掙回了面子,說話也親近了許多。
雲莫白笑道:“要謝便謝那墨青峰實在好色,偏要給你這機會。”
兩人正哈哈大笑,忽有刑部官差跑來,向張炤正報道:“大人,不好了!廉王府幾十個家丁堵在咱們門口呢!”
張炤正面色一沉,問道:“現在如何?”
那差人回道:“大門鎖了,單捕頭帶了十幾個兄弟守著呢,就不知他們會不會強衝進來。”
張炤正氣得面色發青,“這也太沒王法了!”想他奉天府乃是維護京城治安之處,如今竟然被人正面挑釁,顏面何存?此事若然容讓,將來還如何執法辦差?如此一想,便對那差人說道:“你隨我去刑部帶人一起過去。京城重地尋釁滋事者,拘押!”
雲莫白攔住他,說道:“廉王手下不免有些與皇族沾親帶故的,張大人可叫禁軍同去。”
張炤正一想有理,謝過雲莫白,匆匆去了。
禁軍統領石衛國本就正直,又是太后的人,此事與公與私他都是要站在張炤正一邊的。於是二話不說便帶了人一同前往。
到了奉天府門前一看,廉王府領頭的人正是廉王爺的姑表侄子李三德。石衛國一聲令下,禁軍先衝上去將那李三德拿下。張炤正叫手下將巷子左右堵死,奉天府大門開啟,裡面的衙差也衝了出來。
廉王府的人一看連禁軍都驚動了,想跑卻已經晚了,全數被擒,將刑部大牢塞了個滿滿堂堂。
廉王不派人來還好,這一派人折騰反而拱起了張炤正的火。當下便提審墨青峰,威逼利誘,不招就上刑,還都是用些陰損不見血的刑罰。那墨青峰從小嬌生慣養,昨晚已經被折騰了一番,今日再上刑,哪裡還受得住?當下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只求少受些苦。
張炤正叫人將筆錄拿來叫他簽字畫押,明日公堂結案!
第四十三章 立威
第二日。奉天府朱門大開,門口衙役腰挎鋼刀,院中衙役分列兩隊手持木杖。堂上,張炤正端坐正中,師爺在左,筆錄在右,郭佳站在堂上。門口人群圍了三層,誰都想看看究竟如何審王爺的兒子。
忽聽有人高喊:“廉王爺到!”
開道的家丁將人群分開,八抬大轎穩穩落在奉天府門前。張炤正連忙起身相迎。有人掀了轎簾,廉王邁步下轎。只見他濃密厲目,方臉闊口,生得絡腮鬍須。黑色錦袍上用棕線繡了怒海翻騰,金冠束髮,玉帶纏腰,好不威風。
廉王見到張炤正便冷哼一聲,說道:“張炤正,你厲害的緊啊!”
張炤正雖然不喜歡此人,但終究是個王爺,他不得不恭。“廉王爺息怒,下官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查。”
廉王卻不肯聽,說道:“本王乃是先皇兄長,有先皇所賜金冠保身,今日便要帶了吾兒出去,誰能擋我?!”
先皇賞賜廉王金冠之事張炤正也曾聽說,如今看來便是廉王頭上這冠。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聽外面有人唱道:“聖上駕到!”
張炤正心知救兵來了,如蒙大赦,帶著刑部差人在院中跪倒迎駕。外面的百姓也自動分開左右跪倒。護衛的禁軍左右列隊,代替衙役站到院中。黑色繡金的輦架落下,墨子嵐一身黑色繡金錦袍,在宮人的攙扶下步下輦車。雲莫白隨在他身後,一身白衣素襖。
行至院中,墨子嵐看向那唯一站著的一人,鳳眼微微眯起,“皇伯父。”
廉王心中自然是惱他前來,但礙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