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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懷栩越想越覺得無趣,總腹誹康誓庭是個心胸狹隘的小人,尤其見著後院的花草,更堅定此人缺乏責任心,拋棄義務,不堅持,沒恆心,實乃缺德。沒辦法,刑懷栩只好買回一本植物圖鑑,一一弄清楚自家花草品種後,開始科學照顧與管理。等到康誓庭再次出現在老屋門口,刑懷栩的臉幾乎沉入馬裡亞納海溝。“半個月不出現,”刑懷栩惡聲惡氣,“現在還來幹什麼?”康誓庭大吃一驚,“哪來的半個月?明明才五天。”見刑懷栩滿臉狐疑,他拉出她的手,掰著她的手指一天天的數。“五天!”康誓庭痛心疾首地看著刑懷栩,“我不在五天,你就把日子過傻了?還是說,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他說到後頭,已是滿眼笑容,年輕英俊的面龐上還有點自得與自喜。刑懷栩靜默稍許,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康誓庭不開玩笑了,他拉拉刑懷栩的手,笑道:“我請你吃晚飯。”刑懷栩抬起下巴,倨傲道:“吃什麼?”康誓庭實在很想拿手指撓撓她清高白滑的下巴,“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刑懷栩轉轉眼珠子,對吃的並無特殊要求,便坐上康誓庭的車,讓他選店。康誓庭將她帶到某傢俬房菜館裡,菜上得很快,其中有一道蟹膏松仁飯,康誓庭幫刑懷栩裝了一小碗。刑懷栩盯著碗裡鮮黃的蟹膏,想了想,將蟹膏仔細挑出,只吃了點米飯。她挑食已成常態,康誓庭並未在意,等兩人吃飽喝足離開,已是夜裡八點。回家路上,刑懷栩開始不舒服,她先是肚子疼,隨後臉越來越白,並猛拍車門要下去。康誓庭將車停在路邊,刑懷栩抓了件外套滾下車,將外套扔到地上,自己扶著車身跪倒,開始嘔吐。她吐得天昏地暗,直到把今天一整天的食物全吐光,又吐了一陣酸水後,才漸漸止住吐,身體軟軟地往下倒。康誓庭忙托住她,拿紙替她擦嘴,又去旁邊便利店買兩瓶水,還拿了個塑膠袋回來。刑懷栩全吐在外套上,康誓庭拎起外套四個角,麻利裹好塞進塑膠袋,去找垃圾桶。刑懷栩漱了口,用水衝乾淨地面,等康誓庭回來,又給他洗了手。康誓庭將刑懷栩扶回車上,發現她的臉滾燙,脖子上已經起了一片紅疹,他擔心是食物中毒,一邊送刑懷栩去醫院,一邊給飯館打電話,詳細詢問選單。進了醫院急診,竟然又遇見聖誕夜的值班醫生,醫生對康誓庭和刑懷栩這二位印象深刻,一通檢查後,給出結論——食物過敏。“你這樣不行。”醫生邊開藥單邊譴責康誓庭,“上回讓女朋友滾樓梯,這回讓她食物過敏,小夥子,你再這樣粗心大意,我可要勸分不勸和咯!”康誓庭見刑懷栩蔫成黃花菜,真心實意自我批評,“我的錯。”醫生又轉向刑懷栩,瞅了眼她已經蔓延到臉上的紅疹,關心道:“以後不敢吃螃蟹了哦!你過敏挺嚴重的。往年秋天,總有不少管不住嘴的,吃螃蟹吃到腎衰竭,你可不敢這樣。”刑懷栩裹著康誓庭的外套,乖巧點頭,一張臉白成紙,上頭紅疹駭人。去注射室掛點滴時,康誓庭問刑懷栩,“你知道自己不能吃螃蟹?”刑懷栩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空,“從我記事起,我爸媽就禁止我碰螃蟹,我從來沒試過,不知道過敏得這麼厲害。”她癟癟嘴,心有不甘,“看來我挑得還不夠認真。”注射室裡還有其他病人,康誓庭小聲教訓,“明知道會過敏,怎麼還敢碰?作死!”“我從來沒吃過螃蟹,真香。”刑懷栩嘆氣,咂咂嘴,甚為惋惜,“結果我只吃了幾粒有螃蟹味道的米。”她的言下之意大有早知會進醫院不如多吃幾口,康誓庭哭笑不得,“我以前以為你理性至上,最近發現,你其實很講感情,情緒化,會衝動。”刑懷栩看著他,忽地笑了。“笑什麼?”刑懷栩狡黠道:“你不也一樣?明明還未完全瞭解我,就敢和我提婚姻?就不怕我是母螳螂?”母螳螂可是會在□□中吃掉公螳螂的。康誓庭笑而不語,無可反駁。刑懷栩挪挪身體,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你那天一定是受刺激了,所以後來花五天時間糾正自己的衝動。”康誓庭摸摸她胳膊,那兒因為注射變得很涼,他想給她找點熱水,抬頭去看刑懷栩時,她正定定盯著他。她的眼睛烏黑明亮,眼尾微微飛揚,眼下小痣像被點了魔法,總引得旁人目不轉睛。康誓庭鬼使神差摸上她那顆小痣,笑道:“是被刺激了,被那天的雲和風,被櫥窗裡的影子,被搗亂的小貓,被飄揚的柳絮。”他說得很輕很淡,彷彿真有十里春風拂面而過。刑懷栩怔怔聽著,感受到他指腹摩挲眼角的溫柔與珍視。可康誓庭忽地壓沉聲音,模仿起《動物世界》裡趙忠祥的語調說道:“畢竟……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們□□的季節。”刑懷栩傻眼,情境全被破壞,抓起旁邊記藥板就去敲他腦袋。康誓庭邊笑邊躲,最後怕傷到刑懷栩,舉手投降。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