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刑懷栩圈出的男青年共有五人,她以手支額,筆尖在這些名字裡來回點戳,點兵點將般。刑柚正要問,卻見刑懷栩在其中一個人名上猛力一戳,滿意道:“就他了。”刑柚低頭看,“康誓庭?他就是那個指婚物件?”“不,”刑懷栩輕笑,“他是最不可能成為指婚物件的那個人。”===康誓庭的投資公司位於中央商務區某棟商業大樓,刑懷栩為了來見他,特地穿了件稍暗的chloé密織縮絨縐紗羊毛短大衣,更是從她小山似的行李中翻出最貴的高跟鞋,再挎上fendi限量包,全副武裝,低調優雅,最重要的是,她把錢穿在了身上。如此這般,刑懷栩哪怕沒事先預約,也一路直上康誓庭公司貴賓接待室,所遇諸人,無不禮待。接待的下屬說康先生在開會,請刑懷栩稍等,這一等便等了四十五分鐘,好在刑懷栩相當有耐心,讓她等,她便從包裡翻出巴掌大的外文書,饒有興致閱讀,連眉頭都不蹙一下。下屬來請刑懷栩的時候,刑懷栩恰恰翻完最後一頁,她微笑起身,往康誓庭的辦公室去。刑懷栩並非初見康誓庭,他們雖然相差兩級,又在不同學院,但二者都算得上風雲人物,家庭背景相仿,即便不相交,也算相知。刑懷栩印象中的康誓庭誠如尤弼然所言,品貌端正,家庭幸福,事業有成,前途無量,若非康誓庭此次無端借她二十萬,她一定不改初衷。刑懷栩在來之前,已經將二十五萬轉入康誓庭賬戶,因此康誓庭見到她,第一句話便似笑非笑,“你多還我五萬?”康誓庭只大刑懷栩兩歲,在創業有成的大軍中實屬異類——他太年輕,也太好看,哪怕穿著英國古老裁縫店的定製西裝,坐在黑沉沉的辦公桌後,也鮮嫩俊朗的像個時裝模特,而非企業老闆。“五萬是利息,感謝康先生雪中送炭。”刑懷栩邊答話邊打量康誓庭,感覺對方眼是眼鼻是鼻,連臉部輪廓都實打實地賞心悅目,但也因英俊的過於正派,反倒讓人記不住特徵,唯獨不動聲色的模樣像藏了十萬束刀光劍影,讓刑懷栩記在心頭。康誓庭也在審視刑懷栩,若非她眼下那粒褐色小痣,得出的結論必然半斤八兩,“我聽說刑小姐前陣炒股,虧了不少。”“是虧了。”刑懷栩輕描淡寫道:“這幾天又賺回來了。”她可以兩星期虧掉十萬,自然也能兩星期翻倍撈回,夏薔過去不肯讓她學商,也屬遠見卓識,知道刑懷栩的天賦絕非兒戲,只可惜她咄咄逼人,反逼得刑懷栩從小就有危機意識,凡事自學,也能成才。但刑懷栩終歸是懶的,短線炒股太消耗精力,她的極限也就這半個月,再多交易兩日,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我可從未向你催過款。”康誓庭對刑懷栩的股海沉浮沒多少興趣,淡淡笑意裡始終透著點明目張膽的探究,“這麼急著還錢,不會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吧?”還錢當然只是見康誓庭的藉口,刑懷栩暢快吐氣,喜歡和聰明人交談,“我確實還想請康先生幫個忙。”康誓庭俯身,手臂交疊撐在桌面上,笑起來雙眼微彎,有種圓潤的狡黠,十分討巧,“願聞其詳。”“下星期刑家的晚宴,康先生也受到邀請了吧?”康誓庭略一思忖,記起這件事,“是。”刑懷栩直接道明來意,“到時我想請康先生作為我的男伴一起出席,可以嗎?”康誓庭沉吟片刻,笑道:“刑小姐願意做我的女伴,這是我的榮幸,但刑小姐的男伴,恐怕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做的。”刑懷栩故意忽視康誓庭對其中緣由的窺探,以公事商討的口吻說:“自然不能讓康先生白白幫忙。我們學校生物系有位老師,她選取了自然界生命活力和繁殖能力特別強的高溫好氧複合微生物菌種,打算透過生化處理,嘗試降解餐廚垃圾。據我所知,她的幾次試驗都相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