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誓庭怔住。刑懷栩摸摸睡亂的頭髮,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記不清時間了,你生日是過了還是沒到?”康誓庭直勾勾瞪著刑懷栩,從來沒紅過的眼竟然慢慢浮上一層水霧,他仰頭,哭笑不得地扇了扇風,罵了句,“傻瓜。”刑懷栩側身抱住他的腰,“別哭啊,我不會安慰人的。”康誓庭抬起胳膊摟住她,手指摁了摁眼角,笑道:“我帶你回家。”刑懷栩點點頭,卻摟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康誓庭將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刑懷栩這才注意到客廳裡還站著幾個人。她被關了這麼久,身上一套衣服皺巴巴換了穿穿了換,頭髮亂七八糟,因為睡得過多,整張臉還浮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刑懷栩只掃了那些人一眼,就從他們或窺探或憐憫或憤怒的眼神裡預見了社會新聞裡黑暗少女的可悲遭遇。她又左右張望,悄聲問康誓庭,“沒有警察?”康誓庭言簡意賅道:“沒。”刑懷栩放下心來。沒報警便意味著這事純私了,且在康誓庭的掌控內,不見報不炒作,已經是將負面效果壓到最低。“哎?”刑懷栩想起另外一件事,“不對啊,我被抓來前,用我的手機報過警啊。”康誓庭腳下一頓,皺眉道:“我當天就查過,你的手機並沒有報警記錄,那邊也沒有出警記錄。”“我知道是誰了,”刑懷栩冷笑,“刪得還挺快。”康誓庭低聲安撫,“回家再說。”他抱著她離開空調房進入戶外的一剎那,刑懷栩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夏天的熱度,久睡空調房的她幾乎有些熬不住這極致變化的氣溫,腦袋嗡得一下懵了,連視線都開始發花。她從康誓庭肩膀望出去,明晃晃的日頭就追在她頭頂,有一群鴿子從天邊掠過,帶動團團的白雲胡攪蠻纏,歪七扭八。她閉上眼,將額頭抵在康誓庭脖間,感受他真實跳動的脈搏。康誓庭低頭親吻她的頭髮,和她一起坐進車裡,跟著的人也各自上車,一行人往市區方向疾馳而去。康誓庭 討厭的人討厭的人刑懷栩拉拉衣角,站起身道:“她現在在哪?我去見她。”康誓庭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身邊坐下,“冷靜點,想想是誰把你關起來,又是誰把她送進去,你現在去見她,你能見得到她嗎?”刑懷栩左思右想,剛要說話,客廳電話響了起來,康誓庭看她一眼,自己走過去接聽電話。電話是康家別墅打來的,康老爺子很細緻地詢問著刑懷栩的情況,語氣認真,康誓庭不斷瞥向刑懷栩,幾次想打斷爺爺的嘮叨,都不成功,好不容易康老爺子主動結束通話電話,刑園的號碼緊接著也打了進來。康誓庭看著來電顯示,轉向刑懷栩,“刑園的電話,你是想自己問,還是我來接?”刑懷栩站起身,“我來接。”電話是刑鑑修打來的,聽到刑懷栩那聲淡淡的喂,顯然長鬆口氣,“栩栩,你怎麼樣?這段時間受苦了,平安到家就好,以後可要注意安全!”刑鑑修是真的關心這個女兒,可不知為什麼,刑懷栩聽著他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就好像一個人身上癢,卻半天沒被抓到癢處。康誓庭和尤弼然既然能知道綁架她的主兇是誰,刑鑑修又怎麼可能全然不知。刑懷栩直接打斷刑鑑修的關懷,聲音低沉毫無生氣,“爸爸,我們出來見一面吧,就你和我。”刑鑑修察覺到了刑懷栩語氣不善,靜默半晌,和她約定半小時後見面。放下電話,刑懷栩直接上樓換衣服,康誓庭跟在她身後,神情堅決,“我和你一起去。”刑懷栩沉默著脫掉t恤,她剛洗完澡,身上面板涼涼的帶著清香,康誓庭從背後抱住她,鼻尖埋進她溼潤的頭髮,“別意氣用事。”以她此刻憋著火的狀態,康誓庭並不贊同她現在和任何人見面。“你送我過去,然後就在外面等我吧。”刑懷栩被他抱著,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刑鑑修說得沒錯,刑懷栩看起來萬事好商量,骨子裡卻是執拗至死的脾性,她決定了的事,即使是康誓庭也勸說不過。既然如此,康誓庭只能親自開車送她去和刑鑑修相見。他們父女倆約見在一傢俬人茶會所,在舒適性和隱蔽性上都屬一流服務,康誓庭的車剛停在門口,已經有服務人員來領刑懷栩進去。刑懷栩和康誓庭道別後,便拐進大廳上了電梯。茶室裡,穿著旗袍的年輕茶藝師正在表演茶藝,刑鑑修就坐在茶桌後靜靜欣賞,見到刑懷栩被領進門,也沒吭聲,直等茶藝師將泡好的茶送過來,才示意她出去。刑懷栩坐到他對面,低低喚了聲爸爸。刑鑑修點頭,“喝茶。”刑懷栩卻沒有動,而是開門見山道:“三叔綁架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刑鑑修早料到她有此問,也不迴避,“我起先並不知道他有這個想法。”“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刑懷栩問:“三叔不會傻到主動告訴你吧。”“主動不主動有區別嗎?”刑鑑修說:“你出事後,你的司機也報過警,如果你現在去查,一樣查不出任何記錄,能做到如此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