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實吾被她繞了一圈,哭笑不得道:“我最喜歡有錢人,可也最討厭腦子靈的人。”刑懷栩這下真正笑了,“沒辦法,我就是一個很有錢又腦子靈的人。”☆、 老夥計呢老夥計呢刑懷栩被關了三天,每天百無聊賴,又不好和客廳的看守要求看電視,從白到黑,從夜到明,只能躺在床上不甘寂寞地睡覺。連睡了十多個小時後,她終於熬不住,起身敲門詢問白實吾去哪了。這三天,白實吾也消失無蹤——他是這裡唯一能與刑懷栩交流的人,他走了,刑懷栩還真有點度日如年。門外口罩大漢各個謹言慎行,聽到刑懷栩不是要上廁所,一個個都拒絕回應。刑懷栩又等了一天,終於等到客廳傳來動靜,似乎是白實吾回來了。十多分鐘後,白實吾主動開啟房門來見她,“你找我?”他顯然剛洗完澡,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腦袋上,顯得臉圓頭鼓,像個小朋友。他手裡攥著本硬皮書,褐色的封面有些髒,一時看不清是什麼書名。刑懷栩忍不住說:“你這樣看上去比我還小。”白實吾甩甩頭髮,水珠四濺,像只小狗,“我可比你大多了。”他把書遞給刑懷栩,漫不經心道:“給你解悶用的,聰明人不都愛看書嗎?”刑懷栩接過書,發現側面有一滴微乾的紅色液跡,她皺眉,“這是什麼?”白實吾瞟了一眼,隨口道:“血。”刑懷栩把書遞還給白實吾,“你拿一本沾了血的書讓我看?”白實吾挑眉,“這是最乾淨的一本。”刑懷栩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面不改色,心中嘆息,“你這幾天消失,是去……執行任務?”她本來想說殺人,話到嘴邊良心莫名受到譴責,便改口避諱。白實吾對她的遣詞並無留意,撩著溼漉漉的頭髮,極平淡地嗯了一聲。平淡的好似刑懷栩剛剛不過問他今天吃飯了沒。刑懷栩冷笑,“過幾天如果需要殺我,希望給我一個痛快。”白實吾驀地笑了,還是一聲軟軟的“嗯”,雲淡風輕,命如草芥。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白實吾胡亂撲稜頭髮,最後揪住幾根亂糟糟的劉海,嘀咕著又長了之類的話。刑懷栩說:“拿剪刀剪。”白實吾搖頭,“我不會。”他忽然躥到刑懷栩面前,兩眼放光,“你會嗎?”刑懷栩認真思索後答道:“拿個碗蓋著我就會。”白實吾轉身便歡天喜地去找碗了。刑懷栩在他身後喊:“要大碗!大的!”白實吾在空蕩蕩的破公寓裡翻箱倒櫃,最後找著男人們吃麵條的海碗。刑懷栩把報紙鋪在白實吾脖子上,又拿碗蓋在他額頭上,沿著碗口小心翼翼剪出一圈齊劉海。旁邊圍觀的口罩男們敢笑不敢言,都在留心撥開海碗後的效果。刑懷栩捏著鋒利的剪刀,在白實吾的腦袋周圍轉了一圈又一圈,她視線稍稍往下,就能看見這年輕人□□出來的白皙脖頸,以及上面浮動的鮮活血管。只要她刀口往下用力一紮,白實吾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可她也清楚,白實吾這樣的怪胎,能老老實實坐在她面前由她胡來,就絕不是能輕易損傷的命。恐怕剪刀還沒往下戳,她自己的脖子就已經被人擰斷了。刑懷栩從沒剪過頭髮,生手第一次總格外細緻,一圈圈修下來,等海碗拿開,白實吾原本遮住眉眼的劉海短得連半邊額頭都蓋不住,還一溜傾斜往頭頂上飄,不倫不類,像極了光頭上扣歪的假髮。刑懷栩暗叫糟糕,感嘆自己果然沒有藝術的天賦,是個天生的手殘家。圍觀的男人們再忍不住,齊齊狂笑,白實吾抬起鏡子左右端詳,指著刑懷栩半天說不出話來。刑懷栩放下剪刀,舉手投降,“我賠你帽子。”白實吾的腦袋成了這拘禁之地的最大笑話,任何人瞧見他都是未語先笑,白實吾哀嚎兩日後索性破罐子破摔,跑到街邊髮廊染了個金燦燦的狗毛回來,成天電燈泡似的亮瞎所有人眼睛。作為始作俑者,刑懷栩始終保持靜默,堅決否認那是自己的手藝。“白實吾,”刑懷栩被關一星期後,真是閒到嘴皮子都厚了一圈,“你們到底要把我關多久?”白實吾正在窗邊剪手指甲,聽到問話頭也不回,“僱主要關你多久就多久唄。”刑懷栩又問:“那你能告訴我外界發生了什麼事嗎?或者你讓我看電視。”“不行的啦。”白實吾說:“關你就是讓你與世隔絕,否則誰吃飽了撐著和你玩?”“所以外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刑懷栩問:“是誰出事了嗎?”白實吾剪完小指頭的指甲,吹了吹指甲刀,才轉頭看向刑懷栩,“你猜。”刑懷栩皺眉,“不是康誓庭就是尤弼然,綁架我也是為了威脅他們,可一旦公開這個目的,綁匪身份也會暴露,威脅的效力就會大打折扣。”刑鑾治不夠狠絕,也不夠聰明,出此下策更像被人慫恿。所以,是有別的人也終於按捺不住,開始下場了嗎?“白實吾。”刑懷栩又喊他:“至少告訴我,我的家人和朋友目前是平安的吧?”白實吾笑道:“嗯,都比你過得好。”刑懷栩點點頭,“你可別騙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