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好像叫鍾達來著……聽說是三阿哥去年某天無意中看到她,就對她念念不忘呢,去跟李側福晉說了要討來做側福晉,李側福晉去求了爺,爺問了鍾氏的家世,只說側福晉過了,老三實在中意,就先做妾吧。就這樣,鍾氏就進了門,因為是庶妾,所以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拜了爺、福晉和李側福晉,就算完事兒了。這個鍾氏小竹也遠遠見過,挺羞澀的一個人,遇到長輩連頭也不敢抬的。”
寤生便就猜不出弘時捱打的原因,聽小竹說最近胤禛對他並看不出什麼不悅,想著小孩子難免犯個錯兒,挨一下打也不奇怪,便沒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最近雖然過了正月,但府裡繁雜的事兒也不少,寤生便仍是幫那拉氏打下手管一些賬目。胤禛見她這幾個月來氣色不錯,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晚上越發嚴格地督促她按時就寢,不讓她熬一點夜。
“好了,我知道了,真把我當小孩子……”寤生無奈地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將某個聒噪的人往外推,“你去忙你的去吧,我這就洗漱睡覺還不行麼?”
胤禛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這樣才乖。乖乖睡覺不要等我,我今兒事多,就不過來了。”
寤生笑著點頭:“嗯,我知道了,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囉裡八嗦了,比老太太還婆媽!”
“臭丫頭!”胤禛好氣又好笑,將她扯進懷裡狠狠吻了一通,才放開她,故意露出極回味的表情抿了抿唇,丟下滿面通紅的某人笑著離去。
第99章情到濃處
這日傍晚,寤生難得空閒,想起前日聽說年氏身上有些不舒服,至今未見,便往她住的院子去了。
年氏懶懶地倚在榻上,面容消瘦,顯出幾分蒼白憔悴,就連往日鮮豔的唇色也變得暗淡,卻反而為她增添了些許羸弱病態之美。眼瞼微垂,秀眉輕蹙,眉宇間透出一絲悵然之色,嬌柔悽婉的模樣越發惹人憐惜。
寤生在榻邊坐下,年氏才難得對她微展笑容,想要坐起身,被寤生伸手按住了。“快躺著吧,不用起來。”寤生輕握住她的手,“一直沒顧上來看你,今兒正好得了空,就過來看看。這兩日身上可利索了些?”
年氏努力笑著道:“多謝惦記,我已經好些了,不用擔心。”
寤生明白失去幼子對她會有多大的打擊,這是儘管得知自己再度懷上寶寶也彌補不了的。抬手輕撫上她蒼白的臉頰,眸中有一絲不忍稍縱即逝,寤生對她安慰地微微一笑,“太聰明的孩子都是老天派下來騙父母的,他們其實原本是天上的靈童,或者在天庭犯了錯兒,或者只是淘氣貪玩,最終總是會回到天上去的。只是當他還在人間時,你們母子一場,你待他十分的心,已是足夠了。當他回到天上時,也必不會忘了你對他的好,會常常唸誦保佑你的。”說著她俯身將耳朵輕輕貼在年氏的小腹,笑著道,“這個孩子必會健康平安長大,將來一定是個有福的。你相信我吧。”
年氏眸中漸漸瀰漫起一片水氣,輕輕一漾,那水澤就滿溢了出來,從眼角滑落到衾枕裡。
“別哭……”寤生伸手為她擦去淚痕,“你也是大人了,總是哭鼻子會被笑話的哦。”
年氏嘴唇囁嚅了幾下,卻仍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眼淚反而流的更多了。
“好了,快別哭了……乖,現在再不可任性了,說什麼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寤生輕言細語地勸道。
“可不可以……”年氏哽噎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沙啞,“可不可以陪我……我最近常做惡夢,夜裡根本不能安眠……可不可以不要走……”
寤生微怔:“四爺他……”原本要問胤禛不來麼。可話說到一半就被年氏打斷了。
“自從我懷孕後他就再沒來過了……”年氏唇邊溢位一絲嘲諷的苦笑,若仔細地瞧,會發現那苦笑中透出幾分冷意來,“就是來,也是極有目的。對我永遠都是一幅冷淡的面孔,即使在床上,也沒有絲毫的溫情可言……每次都是做完就走,例行公事一般……說真的,最初我還期待,可是漸漸地,我竟然害怕他來……害怕他用那麼一副冷峻的神情抱我,害怕做完後就把我一個人扔在冰冷的床上……我在他眼裡,連八大胡同裡最下賤的娼婦都不如……”
“胡說!”寤生眉間不自覺地蹙起,攥了攥她的手,“怎麼能有這種想法?這不是自輕自賤麼?你何時變得如此妄自菲薄起來?不過就是遇到了幾次挫折,怎麼連原本那麼爽利自信的性格也沒有了?”
年氏依然哽噎地笑著:“其實,我原本就是這麼個沒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