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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經過兩回事兒,我死活不打了,數米和金奴還不醒,這不還在打。

有一回,我站在一個老墳上,墳圓圈長滿了糖梨樹。他倆把兔子從山上哄下來,有一隻墩稜墩稜肥的兔子鑽進糖梨窩裡。我一看就覺得不對勁兒,知道她不是兔子,是皮狐子。啥叫皮狐子?鬼變的兔子唄。她的家在墳裡,所以要往墳根底下鑽。對付皮狐子,我們最有辦法吶:火藥裡拌點麥糠,要是事先沒拌,臨時掐根茅草丟槍管裡也行。用這辦法,管她皮狐子,啥子都不行,神仙難逃一溜煙。我事先沒帶麥糠,就就地取材,哈腰掐了根茅草塞槍管裡,對著她就是一傢伙,打得她在地上直打滾,我下去就把她按住了。他們從山上下來,離老遠就問:打住沒有?我舉舉,說:這不是,不過,她不是兔子。你們看她哪有尾巴,是個皮狐子。不信?你們看,剝得到她算稀奇!放在簍子裡,第二天早上一看,其它都在,果然不見她了,下了一窩娃兒。我們嚇得把兔子娃都放了。

蹲在人空裡的黑太陽小聲對童鐵佛講,肯定是“孕婦”兔子下了娃兒,肚子變小了,才能夠從竹簍空兒裡鑽跑。童鐵佛點頭認同,並說,也許是兔媽媽的智慧,只有自己拼命擠走,嚇嚇獵人,結果一家人得以全師而退。

葛老大繼續在講:第二回啊,是晚上,我們打累了,坐在鬼光谷谷底吸菸歇歇,突然看見墳堆裡冒出來一個鬼火,並且一明一滅地向我們逼近。數米說是兔子眼睛發出的光。我暈暈乎乎中了邪,向來遲疑,這回卻出奇地果斷,站起來“嘣”就給了它一槍,手被震得失去了知覺,倆胳膊做了個“廣播操”。再看我的愛槍,成了兩半截:槍管是槍管,在左邊地上;槍托是槍托,在右邊地上。撞針彈簧等小部件都不見影兒了。右袖子燒了個大洞,肉崩爛了一大塊。得虧我沒上眼,只是伸胳膊隨便擩了一槍。要是上了眼(即槍托緊貼腮幫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準),槍零件都能被炸飛,腦瓜子豈不要被炸開花。我們跑到墳堆裡一瞅,見一個黑衣鬼爬在墓碑下掙扎,嘴裡嗚哩哇啦地罵娘,嚇得我也顧不得疼了,跟著他倆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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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人就應該知個飢飽

更新時間:2010…8…21 20:39:49 字數:2826

書中帶言,世界上有沒有鬼?答案應該是肯定的。老年人一般不說假話,但偏偏有一樣,就是在關於鬼神之事上,有些老年人最喜歡說假話。生活中,常常看見有些老年人在公眾場合講述見鬼的經歷,其表情嚴肅認真、正二八板,把過程描述得繪聲繪色、神乎其神。這種場景不在少數。為什麼會存在這種普遍現象呢?直到如今還沒有哪個科學工作者研究出來。

老年人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裡,跨越兩世紀。他們極具社會價值,我們隨處可見,他們中的許多人是非常剛直的,社會信用也是極好的,德性操守還在他們身上閃爍著光輝。可以說,他們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產生的特殊人物,他們身上的高尚品質影響和照耀了幾代人,在促使世風向上、向善方面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他們是“活寶”,是中華五千年文明的活化石,極具寶貴的歷史價值,他們肚裡的經歷就是歷史,但他們屬於“不可再生資源”,他們的故去,將是人類精神文化寶庫的巨大損失。

人無完人,他們那一代人並不是十全十美,也有缺點,最明顯的一個缺點就是表現在編造和傳播鬼神故事上。真佩服他們的勇氣和老道,因為他們在表演鬼神傳說時常常是理直氣壯、底氣十足、一點也不心虛,彷彿那神話已是他們翻爛背熟的大本頭,與之共存共榮了一輩子,好似“翻案”才是說假話,改口反而是晚節不保,就像眼鏡、假牙、假肢之類,跟人時間長了,人已經錯覺它就是與生俱來的器官了。

老葛還在繼續他的話題。他說:吃哪家飯都不容易。頭三腳難踢,好不容易摸上路,練到閉眼熟,總結了一肚子經驗,又該收手吶。熟手收手難,但難也得收。人就應該知個飢飽,有個始終,想在一個行當吃一輩子是不可能的。吃的時間長了必然會自食惡果的,那惡果就是打雁的讓雁鵮了眼,常在河邊走難免打溼鞋。養由基以善射成名也因射亡身,關公因割人頭始,也因頭被割終,所以說,經過這三回事兒,我是死活不打吶!

聽老葛絮絮叨叨總算結了尾,有個年輕人接過了話茬,人們一瞅,接腔的是石政府。石政府是指石頭溝的石佛子。由於石佛子工作講實際重效率,成績突出,屈書記看中了他這棵苗子,很快把他從基層治安崗位上抽調到政府部門公幹了,所以老鄉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