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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拾了好些少爺的物件,睹物思人,只想著會合後,紫顏便可用上。

皎鏡把兩樣東西放在几案中間,低低唸了一句:“借神魂一用!”

白玉巋然不動,那神符突地籠上一層昏黃的清光,像是無風自燃,又彷彿蘊了渺渺魂火,說不出的神秘。丹心與卓伊勒唬了一跳,長生因聽過太多夙夜的神奇故事,眼中反而漾出喜色。

光芒維繫了十數個呼吸,終於隱去,好似被神符一口吞沒。皎鏡候了片刻,靜靜持符,望了長生一眼。

“一炷香的辰光。”

長生頷首,用錦囊裝了神符佩在心口,當即渾身一顫,眼神昏沉如醉。只一瞬間,人就清醒,恍惚間看見側側關切的神情,對她笑道:“咦,這是哪裡?你……臉色不對。”

皎鏡望了他溫文如玉的身姿,道:“她中了毒,解藥就在那罐子裡,你先揭開封口,探手進去。”

長生依言探入,空蕩蕩什麼也沒觸碰到,皺眉道:“皎鏡,你玩什麼花樣?莫不是在捉弄人?”

皎鏡道:“紫顏,你看側側的樣子,分明是中毒不假,不信,你去搭脈便是。”

長生蹙眉走近,丹心伸長了脖子,朝白釉罐子裡偷覷了幾眼,什麼也沒看見。卓伊勒卻急忙把罐子封存起來,嘴裡唸唸有詞,像是怕沾了穢氣。

長生凝神下指,側側一個激靈,如箏弦波動,心音微震。再看他時,眉眼帶了離愁別怨,嗔怪地瞥他一眼。

長生探脈半晌,奇道:“古怪,為何脈如太平簫鼓間歌鐘,這是什麼毒?皎鏡,你知道麼?”

丹心初次見到這等情形,看得眼都直了,小聲問卓伊勒道:“蠱王呢?我怎麼沒看見?”卓伊勒道:“我也沒見過,想是已經鑽進去了。”丹心大駭,退了一步,“鑽到長生身上,還是坊主身上?”卓伊勒道:“長生的錦囊裡有藥氣,不會留在他身上的。”

皎鏡嘖嘖讚道:“的確是怪脈。有你在就不妨事,多說幾句好聽的哄哄她,毒就解了。”

長生斜睨他一眼,笑罵道:“要說好聽的,也不會當你的面。我的醫術不及你十分之一,既是怪脈,便有異症,這毒物卻不常見。”

皎鏡哈哈笑道:“是了,是了,你且坐到一邊,看我施法。”樂呵呵走到側側面前。側側聞得一陣清香,頭腦清明瞭幾分,盈盈注目長生。

皎鏡取下長生心口的錦囊,對她說道:“情蠱已經種下,你可安好?長生馬上就醒,接下來要靠你自己。”

長生聽得他這樣說,彷彿北風橫掠江面,雲散葉亂,飄萍無蹤。一潭混亂的思緒,隨了煙雲蕩去,到最後波瀾不驚。

“我知道不是紫顏,可是附了他的氣息,我多看一眼,歡喜便多一分,不由覺得糊塗一些也好。”側側玉靨微紅,低低說道。

皎鏡嘿嘿一笑,“你只管多想多念著紫顏,越是相思綿長,越可以驅除妒蠱,可不要強撐顏面,故意撇清。夜裡若有何不適,叫我就是了。”

兩種蠱毒,兩處相思,妒意與情傷,誰能勝出一籌?

碧天如水夜已深。

側側手裡攥了白玉小獸,甜甜睡去,先前的疼痛暫時被抑制住了,她軟臥綺羅中,拋卻眉間愁。

及夜半人靜,幽夢未至,翠幔下的側側疼得甦醒,低低呻吟了幾聲。外間文繡坊的兩個女弟子玉簪、流蘇聽見,想去喚人,被她止住,說道:“不礙事,拿迷迭香丸給我止痛。”弟子們只能應了,侍奉她服藥後,將熏籠裡的白檀香添了些。

鬱郁香氣如浮海上,萬里煙浪中,側側是隨波逐流的孤帆,一時浪起在碧空,一時雲落於水深,被無情的痛楚揉斷愁腸。她顫顫半倚在床上,錦繡堆裡露出雪樣容顏,看得弟子們憂心不已。

相思累,枉凝眉,側側在此時想起了紫顏。

世人眼中的紫顏錦年綺貌,驚才絕豔,是富貴雲端裡的仙家人物,不食人間煙火。她卻知道,他身世離奇命運多舛,人前雲淡風輕,心底有太多塊壘難消,終染了奇症纏綿不去,生死徘徊一線。

他一路走來,看似旭日晴景,韶光明媚,暗底下的波瀾驚險並不為人知。他答應過沉香子要照顧她,故此獨自於高峰闖蕩,撇下她一人空望。他與姽嫿並肩遠行,只留給她眺望的背影。每每午夜夢迴,她會有幾分痴怨,為何常伴他身邊的紅顏知己,不是自己?

可是,她不忍苛責不會強求,手中的箏線偶爾一扯,遠處高飛的紙鳶就會殷殷飄至。他即使走得再遠,心裡存念著的,依然是她。

直到與他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