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琵琶。
溫菡娘早已不勝其煩了,想不明白阿孃怎會將十二教坊的賤戶請進府裡,還對賤戶極其客氣。
除夕日樂師是不會過來的,董氏亦去幫大嫂佈置年飯。
溫菡娘無人管束立馬丟下惱人的琵琶,偷得浮生半日閒,領著婢子往院裡賞梅,不想正面碰上了溫蔓娘。
溫菡一陣膩味,撇嘴半抬著頭,權當不曾瞧見這人。
“三妹妹。”溫蔓向菡娘走了兩步,軟軟地說道,“好幾日不曾見到妹妹了,聽聞二伯母為妹妹請了十二教坊第一人教習琵琶,那十二教坊第一樂師,卻是沒幾人能請到的。”
溫菡瞥了一眼蔓娘,周身襖衫和頭面都是簇新的,某人過繼到正室的日子是愈發好過了。
可惜終究是庶出,永遠一副唯唯諾諾不成氣候的樣子。都已十六,年後便是十七。連親事都未定下。
貴家女眷郎君眼睛可是雪亮的,眼光挑得很呢。溫菡冷笑一聲。“大伯母不是為你請了曲江宴的司茶娘子教習茶道麼,聽聞曲江宴那日你為不少夫人煮茶,得了許多稱讚。”
獻殷勤到那份上了,也只被夫人們當做茶奴看。
溫菡心裡很痛快,甩著帕子就要往前走,忽瞧見溫蔓身後婢子捧著的、掩了寶相花紋樣銀紅錦緞的托盤,“那是什麼?”
溫蔓似是不曾聽出溫菡先前話中的諷刺,盈盈笑道,“是府裡新做的紗花。祖母吩咐我給妹妹們送去呢,偏巧遇見了三妹妹,三妹妹先挑兩支吧。”
那婢子捧著紗花上前。
揭開銀紅錦緞,溫菡眼睛一亮,八支樣式各異、皆極精巧逼真的絹緞紗花,簪子是赤金的,每支紗花都綴了水滴狀無一絲雜色的鴿血石,好不名貴。
溫菡拿起這支,又瞧向那支。恨不能整盤端了回去。
溫菡執帕子掩嘴,輕咳了一聲,抬眼問道,“簪花怎麼是六支。”
溫蔓絞著帕子。侷促地說道,“祖母說了,三妹妹、四妹妹和我一人兩支。阿孃前日剛送了我幾支髮簪。故簪花一時用不上了,若是三妹妹不嫌棄。我的兩支也給了妹妹。”
此話溫菡聽著受用,不客氣地挑走了趙粉牡丹、富貴芍藥、簇錦紫薇和石榴。均是重瓣或多瓣的紗花,關鍵那四支的鴿血石要更大些。
溫菡對蔓孃的態度好了許多,“另二支你命婢子送去西苑便可,西苑的人犯不著你親自走一趟。”
溫蔓眨了眨好看的鳳眼,長長睫毛扇子似的,“我正巧還有事與四妹妹說,故不過是順便罷了。”
“你找溫榮娘什麼事。”溫菡沉臉問道。
溫蔓面上浮出歡喜之意,“祖母說,四妹妹回京有一段時日了,京中的熱鬧自該都去瞧瞧,今年上元節燈會四妹妹沒去成,祖母命我明年陪四妹妹去。”
“她倒是端了大架子,想去自己去便是,還要你們作陪,”溫菡娘眼珠子一轉,她想起前日裡張三娘提起的,說是今年上元節在燈市裡有遇見趙二郎。
“算了,那日我與你二人一塊去。”說罷溫菡滿意地瞧著婢子手中的四支簪花,上元節她可要好生打扮一番。
望著溫菡孃的背影,蔓娘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