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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爺的賀禮就是這把壺。算起來也是年逾古稀的老爺子了,說是我們家的傳家寶也行。除了它,我們家還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捨不得用這把壺燒水了,怕掛上水鹼不好清理。大鍋裡把水燒開了後,再倒進去。提著到各桌上沏茶,圖個體面。”

那五爺伸手摸了摸大銅壺的把說:“是個玩意兒。肚大、嘴長,沖茶時有個樣。”聊著聊著,茶客們前後腳地進門了,王掌櫃也就忙活開了。這時,玉大爺走了進來,直奔那五爺的桌子,坐下後小聲說:“打定了主意沒有?”

那五爺嘆了口氣說:“我想了好幾天,往檀營跑,最穩妥,可咱在那沒親戚,去不成。奔三大營,不是個事,那的人還向城裡跑。”

玉大爺也嘆了口氣:“我們家的老墳在大鐘寺,離城太近,要是在西山,還能去躲躲。”

那五爺一聽差點哭出聲來:“我們家的老墳倒是在西山,叫我那個吃、喝、嫖、賭、抽的三爺爺給賣了。我爹死的時候,正趕上長毛要打進北京來,別說喪葬銀了,錢糧全關不出。弄了個“狗碰頭”,在德勝門外的亂葬崗子就給埋了,連個墳頭都沒有。人家藉著守孝到墳地躲躲,我想到我爹墳上哭一通都不知道往哪走。”

玉大爺正接不出下茬,就見滿七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對大家宣佈說:“我剛打南池子回來,真邪門,不打了。聽說御河橋上還豎起告示牌,‘奉懿旨保護洋人’。火器營的大爺都躲在菖蒲河邊上侃大山,說這兩天真舒心,連空炮都不用放了。我問他們這放空炮是怎麼回事,他們說,光裝火藥不裝鉛彈,放著聽響玩兒。

“回來路過西安門,眼見圍攻西什庫的官兵全撤了,就剩下義和團還盯著幹。教堂的牆又高又厚。二毛子都手持五子洋槍,義和團只要一露面,有一個就撂一個。打是打不進去了,困也困不下來。教堂裡有水井,洋人早就拉進去了大車的糧食,還有什麼罐頭。後院堆的煤有小山高,隔著牆都能看得見。躲在教堂裡的洋鬼子和二毛子,是不愁吃不愁喝。聽說昨天官面上的人還給送去了幾車青菜和水果。”

曾八爺站了起來問道:“你說清楚點,這幾車青菜和水果是送給了義和團,還是送給了二毛子?”

“聽說是送進了教堂,全是剛摘的黃瓜、西瓜、西紅柿。”大家全愣住了,異口同聲地說:“邪門!”這時就聽兆四爺長嘆了一聲:“早知如此,不如乘著亂乎,也躲進西什庫教堂,有吃有喝,說不定還能撈上點甜頭。”

佟六爺向兆四撇了撇嘴:“現在去也沒人攔你,就怕洋神甫說你心不誠,不收你入教,從教堂裡把你推了出來,讓義和團一刀把你劈了。”兆四爺翻了翻小眼睛,沒搭上話來。玉大爺出來給他解了個圍,說:“四爺是逗著玩,你還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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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一、盼官房的人急壞了(21)

兆四聽了之後馬上接茬說:“我兆四祖上也有世職,襲過輕車都尉,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哪能去入洋教。說個逗你玩的話,也就是給大家找個樂子。”

佟六爺說:“你逗可沒人捧。我問你,你祖上世襲輕車都尉,你為什麼不襲職?”

“你是哪壺不開單提哪壺,五世之後襲職要考弓馬,我爺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辦下來個免試,到了我還行嗎?免不了試,這北京城中你讓我上哪找馬練著騎呀?”

“不考弓馬,試國文、漢文也行,你幹嘛不考文場?”兆四急了,把小眼睛一瞪小嘴一撇說:“文場、武場我全不考,我是不彀之士,大英雄不入彀中。”

佟六還是追著不放,說:“彀字怎麼寫?”兆四結結巴巴地說:“一箭之地為彀。”

“我問的是怎麼寫。”佟六又跟了一句。兆四把頭一搖:“怎麼寫,你查康熙字典去。”

正鬧得不可開交,那五爺站了起來說:“別瞎掰扯了,兵荒馬亂的,說點正事,誰有什麼主意,有什麼準信,說給大家聽聽,好都有個主心骨。”那五爺的話,讓友賢軒中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只聽見王掌櫃提著銅壺挨桌上水:“水剛開,給您續上點。”

珍妃被扔到井裡,慈禧交了實底

友賢軒中靜了下來,儲秀宮中可鬧出了大事。慈禧太后正大發雷廷之怒,令大總管李連英嚴查十天之內有可能洩露大內機密的人。查出嫌犯後九堂會審,殺無敕。

按清宮定製,宮女入宮後出宮前無外出之例。只有個別受寵的宮女能得到太后、皇后的恩准,在神武門會親。會親時有敬事房和護軍房的雙重監督,嚴禁說宮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