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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架在東安門外的空場上,當兵的都躲在樹蔭底下歇涼。義和團聲稱是奉了懿旨,派人來坐催,說只要炮彈能把使館院牆炸開,他們就能衝進去。

炮兵管帶薑桂題飛馬去請示榮祿,半路上遇見甘軍提督董福祥部的一個管帶。薑桂題問道:“一個小小的東交民巷,怎麼老打不下來?要是由我打,半天工夫就給轟平了。”

“那你幹嘛不轟呢?”“沒有榮大帥的手令誰敢開炮。”“算你還機靈,我們要是真打,十個東交民巷也早打下來了。打下來怎麼辦,你想過嗎?可別冒傻氣,我們董大帥現在是明白了,你們的榮大帥更是明白人”。

薑桂題見到榮祿後,請示打還是不打,打不打都給標下個手令。榮祿沉著臉不回答,薑桂題站著一動也不動。

僵了一會兒,榮祿說:“火器營炮擊好幾天了,人家怎麼打,你就怎麼打。”薑桂題趕上一步請安,說:“標下明白了。”返回東安門外的炮兵陣地後,薑桂題下令各炮調高標尺,把炮彈落到前三門外的護城河裡。但炮技欠佳,有幾發炮彈落到了西河沿的山西票號裡,把老西子們炸慘了。

線人報告的事關係重大,崔玉桂立即奔了儲秀宮。這位二總管一進殿,當值的宮女就都退了出去。崔玉桂把線人的報告一五一十地密奏了慈禧。這位老佛爺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小聲說:“我原打算是讓義和團打下東交民巷和西什庫,把那裡的洋鬼子都扣做人質,逼洋兵退回天津,然後議和。沒想到這些人合起來跟我玩虛的,義和團倒是實在,可是我也不能再用這些亂民了。對那些暗中討好洋鬼子的人,我來個明的,看誰能賣誰。”

說罷親筆寫了兩道懿旨,命崔玉桂送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和步軍統領衙門。退下來後,崔玉桂開啟懿旨一瞧,也真愣了。字寫得歪七扭八;話說得文理不通。大意是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給東交民巷和西什庫送幾車瓜果、蔬菜表示慰問,告訴洋人這是奉的懿旨。讓步軍統領衙門派人手執白旗,到東交民巷北口的御河橋上設立告示牌,上書“奉懿旨保護洋人”。

第二天早朝,慈禧滿臉怒色。她把國子監祭酒王懿榮的奏摺往御案上一摔,對軍機大臣榮祿說:“這樣長的摺子還拿來給我看,想累死我。”榮祿上前一步奏道:“此折所言四事或許能解時下之急。”

慈禧聽了後面色稍緩:“簡簡單單地把所陳四事說給我聽聽。”

榮祿回奏:“第一事件是‘水戰,夫當戰之法,有假器械者,有假水火者……’”慈禧一聽又火了:“別唸了,我沒工夫聽,有什麼話直說。”榮祿回奏:“聯軍攻佔大沽口後,各國艦隊駛入海河,列隊天津城下。若夜間從海河上游的子牙河、北運河、潮白河……同時關閘破堤,不用一個時辰,天津城下的海河就會變成幹河。各國艦隊均會陷入淤泥之中成為廢船。第二件事是‘民戰’,命順天、直隸各州府火速組建團練勤王,馳援京師。第三件事是‘壁民’,讓老百姓囤糧於有險可守之地,築堡自衛免受聯軍塗炭,亦可乘其不備,擊其疲弱。第四件事是‘遷民’,無險可守之地的百姓遷於險阻之地,山地、水澤皆可,使聯軍無可搶掠,糧儘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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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一、盼官房的人急壞了(19)

慈禧聽了後搖搖頭:“除了第一件事,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水戰’一事我看可行,你安排一下,立即關閘破堤,斷海河上游的水。”榮祿回奏:“直隸已無兵可調,兩江、兩廣、湖廣、雲貴、四川、山東均已參加東南互保,拒不執行宣戰上諭,實行保境安民,勤王之師是無望了。”

慈禧把御案一拍:“你給我下道上諭,他們要是敢,”敢字下面是什麼,老佛爺沒有說出來,變成了“水戰一事還需趕快辦理”。

榮祿回奏:“儒者最重名實,有其言必有其行。王懿榮上折言四事,他必有實行之策。可立即由御前傳旨,命他為京師團練大臣兼轄順直各州府勤王兵勇,督辦所陳四事。”

王懿榮接旨後呆若木雞,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半天過去了,依然是一動也不動。家人慌了,請來了他的摯友鐵雲。鐵先生趕到王宅看到聖旨後,捶胸頓足道:“天理不公,人心至壞。”

王家的人不解其故,鐵雲先生說:“懿榮兄是個迂夫子、愚夫子,書生論兵本意是進言,所陳四事當軸者用則取,不用則舍,奈何置實在人於必死之地。戰時,國子監祭酒本無守城之責,只有潔身自好之義。現在身為京師團練大臣,統轄勤王兵勇,是有職有責之人。但無兵、無械、無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