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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了,現在我只能託付給你。”說著連連向包正道拱手道有勞。

包正綱接到鐵雲被捕的訊息後,頓足捶胸,仰天大吼:“鐵雲是代我去坐牢,這件事本應由我來辦,他替我辦了。我一定站出來說話,還他一個清白。”言罷就同三弟驅車到獄中探監。

一進門就吩咐牢頭說:“兩宮回京之後,此案定有分曉。十三倉中的老米本應由我來辦,鐵先生替我坐牢,你們要好好替我伺候他,不可怠慢,更不可無禮,對鐵先生無禮,就是對我無禮。他的一日三餐我派人料理,你們趕緊給鐵先生換間通風的房子,要打掃乾淨。床鋪、桌椅馬上就有人送來。”

鐵雲攔道:“我是戴罪之人,應守監規,不要……”包正綱急了:“你哪有罪?你是有功之人。議和告定之後,你的案子準能平反。你就靜下心來在這看書,你想看什麼書我不知道,你開個單子,我派人送來,準保一本不少。”

臨走之時包正綱拉著鐵雲的手說:“我對不起你呀!”鐵雲淡淡一笑,說:“何須自責,是朝廷對不起四萬萬民眾。”

包正道回到賢良寺後,有了一種異常的感覺。鐵雲先生淡淡地一笑,把他笑醒了,一連兩個月,總是入夜難寐,好獨自在蓮花池徘徊。月華瀉水,這一泓清波也就宛如大千世界。夜空中的明月映入池中,自己的身影也收入池中,但只是影。“大真無影,大影無真”。是玄論?是哲理?是人生?

這個幽僻的所在,是賢良寺的西跨院,外懸匾額“靜處”,內懸匾額“淨思”。這個跨院位於大雄寶殿西側,是個標準的四合院。我佛大雄是個真正的覺者,主空。四大皆空方能成佛,覺而能空,奈何又建寺受人間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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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一、盼官房的人急壞了(38)

四合之意在有,而且是實有。實有四面圍之,又焉能靜處,淨思。世人不是大雄,也修不成大雄,身在紅塵之中難離慾海。

靜處是“物”,淨思是“心”。於“我”而言,靜而能安,安而能處,入靜處之地,也就步入了淨思之境,繫心隨境移。

紅塵之中能靜處,慾海之中能淨思,也就是人寰之中的覺者。同樣的物境、心境,不同的我,可成為覺者,亦可成為沉者。

賢良寺地近大內的東華門,上朝方便。李鴻章就將寺中的西跨院長期包租下來,時人稱之為廟寓。這位文華殿大學士系正一品高官,在總布衚衕置有公館。廟寓而居只能是意在求靜,求淨。

可是寺中之人求靜難,求淨更難。賢良寺的大門有全副武裝的俄國兵站崗,四周有哥薩克騎兵巡邏,馬蹄聲和踢馬刺的碰擊聲不時傳入院中,聞其聲,院中之人能否靜處、淨思,唯有心知。

李鴻章住在上房,東西廂房中住著他最得力的兩個幕僚。上月方正矩突然走了,剩下包正道一人獨支乾坤,覺得很累,心裡也很亂。

時下之勢是“約已籤,事未盡”,“大事已定,小事繁紛”。需要交涉、力爭的事太多了。例而言之,條約中有拆毀大沽口炮臺的條款,直隸提督認為炮臺之外的炮位不在拆毀之列,北塘炮臺不在大沽防區,更不應拆毀。聯軍則認為海河沿岸地區的軍事設施,均屬大沽口炮臺的輔助陣地,應一概拆毀。

更有甚者,約中有聯軍駐防北京東交民巷使館區的條款,美國則提出正陽門城樓應由美軍駐守,理由是該城樓可俯視使館區,為了各國公使的安全,拒絕移交,並在城樓兩側設定了炮位和射擊工事。正陽門為京城九門之正,是大清的國門。此事關乎國體、國儀,斷不可接受。

總之,需要力爭之事甚多,可是聯軍聲稱:“約後事宜如得不到滿足,則拒不撤出北京。”就在這時候,李中堂病倒了,慶親王又趕回西安,迎接兩宮迴鑾。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按約撤銷了,外務部又沒有開署理事,各衙門的申文、諮文均送到了議和事務處,積卷如山,急待批覆。可是會辦、協辦、幫辦議和事務的大臣們,爭先恐後地躲開了這個爛攤子,步慶親王之後迎駕去了。包正道憂心如焚,他雖然只是個四品少卿,但位卑未敢忘國憂,只嘆獨木難支巨廈。從前棘手之事還有個人商量,方正矩不辭而別,自己確實是力盡難為了。

昨日李鴻章交待下一樁難辦的事,起草一張奏摺,可他只口述了個開頭,“臣心力憔悴,老病不支,恐無多日。為國求賢,環顧無出袁世凱右者。直隸北洋之責,非袁莫能承擔……”此折可以說就是遺表了。對於薦袁,包正道實持不同之見。認為佞屑之徒,賣友求榮,戊戌大業毀於幾成。能讓李鴻章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