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痕跡,便是嘴角綻放出的那朵春花般的笑容。
宇文熠嚥下一個苦澀的嘆息,翻身下馬,抱起蘇凌。懷中人的人已經昏睡過去,冰冷而慘白,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宇文熠泥塑木雕般佇立在狂風暴雨之中,你贏了,朕終於還是被你迷惑,終於還是……放不下你。
但,朕不能被你迷惑,朕是大燕的君王,不是你的熠。而你,無論如何改變,也都是敵國的俘虜,或許還包藏著禍心。朕所該給你的,可以是恩典,可以是寵幸,甚至可以是佔有和玩弄,唯獨不應該是——愛。
拂開覆在面上的黑髮,宇文熠無聲地笑了。
八十八
這一次,蘇凌的病情越發沉重,原本已經癒合了大半的骨頭全部斷裂開,需要重新接骨,加之受了嚴重的風寒,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其間刑部加緊對洛秋拷問,十八班酷刑幾乎用盡,那洛秋體無完膚,筋骨盡斷,卻依舊一口咬定“血咒”是自己無意間購得。
宇文熠下令多方調查,更私下讓薛正將蘇凌和洛秋的住處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麼疑點來。即使是這樣,宇文熠依然覺得,蘇凌和這事斷斷脫不了關係,若換了別人,不管有沒有證據,只這份懷疑便可取他性命,但對方偏偏是蘇凌。
“蘇公子,你是怎麼和洛秋勾結謀害太上皇的?”薛正的聲音已經有些無奈,這個差事實在不好辦。
“蘇凌是籠中鳥,一舉一動皆有將軍的部下監視著,我有沒有勾結洛秋,又是如何勾結洛秋的,將軍不是最明白麼?”
除了與洛秋有過交往這件事,其他一切痕跡都被抹去,包括洛秋送的那副畫,蘇凌也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重新臨摹了一遍,新臨摹的畫與原畫幾乎一模一樣,只有把那株毫不起眼的“血咒”換成了芍藥。畫上的題詩雖是講“血咒”的習性,卻無多大破綻,唯獨結尾兩句“誰得長相憶,紫茉葉如絲。”初時令蘇凌極為不解,幾番苦思後,懷疑這紫茉或許便是“血咒”的解藥,如此的話,便是一大破綻,為謹慎起見把紫茉改為了寒梅。
兩天前,薛正已經把這幅畫翻出,並命當時負責傳遞的人和檢查過此畫的侍衛進行了辨識。只是這畫面本就繁複,又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那兩人當時雖都仔細看過,卻哪裡分辨得出這般細微的差異,端詳來端詳去,都稱這便是當日洛秋送給蘇凌的畫。這樣一幅畫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綻,即使洛秋現在開口將他供出,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而小雅齋那邊,蘇凌也自忖自己掩飾得頗好,應該不會被發覺。
正因為這些原因,任薛正如何詢問,蘇凌打定了主意要咬緊牙關絕不承認。
薛正拿他實在沒有辦法,打也打不得,逼也逼不得,這算是哪門子的審問?想去向宇文熠稟報,但一想起宇文熠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就遍體生寒。
前些日子有大臣上表,稱皇帝子嗣單薄,請其充實後宮,宇文熠看了這奏摺只是一笑便丟在了一邊。從御苑回來,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不僅下令大選秀女,還叫元珏為他選了七八個男寵送進宮去,夜夜笙歌,歡宴不絕。其中以伶人出生的柳清宵最為得寵,已被封為“玉宇君”,還把壽春宮改名為“清宵殿”,供其居住。
“君”原本是個正常的爵位,但自從大燕第二代皇帝宇文責厚將自己的三名男寵封為“君”,並納入後宮之後,“君”便成為了男妃的專用稱謂。大燕歷代帝王都有不少男寵,但能被封為“君”的卻寥寥無幾,包括宇文縱橫在內的前幾代皇帝都沒有冊封過男妃。這種名分的確立代表著地位和身份,皇帝對柳清宵的恩寵如此驚人,一時間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成為了閎都城裡繼洛秋弒君之後的又一熱門話題。
君王好色,寡人之疾也是常情,其實薛正又何嘗不明白,若宇文熠若是真的想治蘇凌的罪,直接交給刑部不是直接得多?讓他這個並不擅長刑訊的侍衛長來追查,也許本來就有著不想把這件事公開的意思。只是天威難測,做皇帝的最恨的便是臣下擅自揣摩自己的心思,薛正雖然有這個想法,卻也不敢怠慢,只有認認真真地查下去。
“蘇公子,看來你是鐵了心不肯招供了。”
“薛將軍要我招供什麼?我與洛秋相識原本就是因為陛下,其後也只有寥寥幾次見面,而且都有將軍的部下在場,蘇凌能夠做什麼?”
蘇凌這樣一說,薛正反倒沒了言語,沉下臉冷冷道:“蘇公子可是覺得我拿不出證據才會這般抵賴,你可知,那洛秋這麼些年來只與你有過交往,若你不是他的同謀,又會是何人?我只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