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子顏自是欣喜不已,沒想到一聲“父君”竟是這麼管用。
*
酒宴結束後,子顏便隨宮娥返回昭陽閣。臨行前,她似乎並無異狀。
可惜,子顏的小伎倆豈能逃過沉夜的眼睛。沉夜一眼看穿她步子虛浮,沒當眾揭穿她,只不過為保全公主的臉面。
待他潛入昭陽閣,見到的子顏,已是半瘋。披頭散髮的,正對他傻笑。
所謂使人千杯不醉的百花釀,那僅僅是對人罷了,況且酒就是酒,對子顏來說,都一樣。
子顏身著裡衣,在榻上跳著,想來是她堅持到宮娥退去,方才釋放酒勁。
沉夜扶額:“我就說你不能喝酒,怎麼就是不聽話。”
子顏忽然跳下軟榻,朝沉夜撲過去,眯著眼瞧他:“阿夜,我好看不?”這頭說著,雙臂已將沉夜牢牢環住。
沉夜也無驚詫,反正她一杯酒下肚,便將靈臺淋得透亮。這時的她,能看穿一切事物。無論何種禁制,對她均是無效。
“阿夜,你幹嘛說我不好看,這又不是我的臉。”子顏賴在沉夜胸口,乖順地蹭了兩下,順道舔舔口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們青丘,最次的放到凡界,都是美男子一枚。”
“我知道。”沉夜往她腦袋上揉了揉,“現在先睡覺,好嗎?”
“不!今夜月黑風高,當浮一大白!”子顏驀地大嚎一聲,引得青蘿循聲趕來。
千鈞一髮之際,沉夜鎮定化出法訣,將兩人一道移去房頂。
夜風微涼,子顏一個勁地往他懷裡鑽,扯著他的衣襟,死也不放。一個翻身使勁,竟是把沉夜壓在身下。而沉夜也任她趴著又拍又捶,他只含笑看著。
子顏玩累了,指尖在他唇瓣上划著:“你怎麼不說話?”
沉夜大膽摟住她柔軟的身體,貼到她耳畔,音色如醇香美酒:“你要我說什麼?”反正她之後不會記得,此刻隨了心意,也無不可。
“還是別說了。我頭……有點暈。”子顏晃著腦袋,點著點著,耷拉下去。
“睡吧。”在她額前輕輕一吻,沉夜稍稍調整姿勢,儘量讓她睡得安穩。
“這回,不許走……”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大了,淘寶的東西也愈發老齡化……蘋果醋山楂醋紅豆小米綠豆玉米鬚燕麥……什麼玩意兒!
☆、第二十三章 從容下獄
清醒的一瞬,鼻尖嗅得一縷淡淡木蘭花香,指尖一動,便覺纏上一層柔軟。
恍惚間,晨光稀疏,澄亮的光線中,似有清風拂過,空中起落的優雅弧線,是一重墨色。
子顏費力地撐開眼簾,見有一人靜靜地站在那裡,披上藏青色的寬袍。這抹顏色,有點眼熟,她且迷糊看著。
待他側過臉,如是雕刻的五官,顯得俊美異常。天人一般的飄逸出塵,除了他,沒有別人了。可是,他不可能在這裡……那麼,這人又是誰?
腦子裡一根弦瞬間繃緊,子顏忽地起身,使勁揉眼看去。這位站在她床前,悠哉束著雪色髮帶的男子,正若無其事地看過來,那雙眼睛,分明是大夢初醒。
“你醒了?”沉夜在她榻旁坐下,帶著幾分倦意,“真的醒了?”
“你怎麼在這裡?”子顏下意識縮回幾寸,抓過枕頭,萬分警惕。
“我昨晚睡在這裡,你說呢。”沉夜低頭整理衣襟,順道把袖袍上的褶皺撫平。
子顏當場石化,嘴半張著愣是合不上。良久,她往自己臉上一拍:“不是做夢!你居然睡在我房裡!我是公主啊!你怎麼可以睡在這裡!”
沉夜面無表情地瞧她,唇角攜了些許無奈:“是你昨晚死皮賴臉拉著我,說什麼要是我走,你就去死。你好歹藉著公主的身體,要是就這麼死了,我可擔當不起。所以,我就勉為其難,陪你一夜。”
如此信誓旦旦的語氣,令子顏壓抑地擠出三個字:“林、登、徒!”
沉夜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昨晚那情況,貌似大仙你才是登徒子,不是我。”
子顏不由自主拽起被角,不知不覺就啃下去。她向來曉得自己酒品不好,喝酒發瘋,一覺醒來就斷片……昨晚國君那貨不是說百花釀醉不了人麼?難道被誆了?她偷瞄沉夜一眼,瞧他一臉無辜樣就來氣,若他所言非虛,那麼昨晚當真是丟人。
欣賞她的糾結模樣,是沉夜的樂趣,千年不變。關於昨晚的事,沉夜自然而然把他那部分刪去,至於子顏的部分,那可是一字不錯。本是送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