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道,“藏藏掖掖的實在有違祖師創法真意。我這白蓮法螺易學難jīng,乃是訣中上品。請君參詳。”說罷他果然當著眾人的面,將白蓮法螺的靈蘊流轉娓娓道來,各種關節一一點透,自己的體會心得一併附贈,真正沒有絲毫藏私。
錢逸群聽了這白蓮法螺的術法,心中暗暗記憶搬運,倒是覺得與避塵訣有三分相似,核心都在於靈蘊外放。只是因為加持他人所需要的靈蘊量與外放距離都遠勝避塵訣,人力終有不及,故而在密宗用**螺,在白蓮則化為各種樂器。
李貞麗屬下九霄雖然勤學苦練,不過領悟靈蘊而用之卻是人生一道關口,在場之中不過十數人邁過此關。至於靈蘊外放,更涉及到個人資質悟xìng與靈蘊多寡。聽了李巖口授便心有所感的,左右也不過兩三人。
這兩三人之中,徐佛卻是想到了九音驚弦陣。九音驚弦陣以攻敵為要,若是能夠在攻敵之餘加持花月凌風陣,無疑是一陣兩用,威力更大。
“此術有個弊端,”李巖又道,“若是受持之人對加持之人心存疑忌,這放出去靈蘊便是浪費了。絕進不了那人身中一絲一縷。”
血液尚且要分了血型才能交融,何況靈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靈蘊,護衛身體這座家宅,哪裡容得外來人隨意進入?錢逸群聞言頗覺雞肋,不過再一想,自己學這個本來就是給互相信任的朋友施用,若是受持之人不信自己,何必拿熱臉貼人冷臀呢!
第三十六章一個都不能少
錢逸群看了周圍一圈人,也不知誰才是真正信自己的,不敢貿然試驗。他點了點頭,算是放過了李巖,望向紅娘子,道:“該你了。”
“我?你想要什麼?”紅娘子到底是女人,見錢逸群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轉,好像剝光了自己一身的衣服,心中發寒,往後躲了躲。
“你那個易容的幻陣。”錢逸群簡潔明瞭。
紅娘子的易容陣可不是尋常江湖易容術。固然有資質高絕者將易容術用得神出鬼沒,讓至親之人都瞧不出破綻,但是對於資質要求高,下得功夫更高。易容陣與之相比實在簡單許多,只要按圖索驥,便能施行,而且就連身外的衣物都能隨心顯化出來。
“易容陣是我家不傳之秘,不能傳你!”紅娘子斷然拒絕。
這家傳陣法歷來是傳媳不傳女的。因為媳婦是娶進來的人,生了孩子還是自家人。女兒卻是嫁出去的人,一旦傳了女兒,便會帶到夫家。只因為紅娘子雙親早逝,膝下只有一個女兒,為了不讓家傳絕技失傳,這才傳了她。她爹最後一口氣時,一定要她發誓招贅一個男人,否則死都不安寧。
這樣的家族絕技,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傳給外人。
“你就是殺了我剮了我,我也不傳!”紅娘子銀牙咬碎。
“我殺你一個沒有反手之力的女人幹嘛?”錢逸群想起當rì在船上,紅娘子為了李巖跪地磕頭幹練果斷,微微一笑:“我殺了你身邊這位李秀才呢?”
紅娘子不自覺望向李巖,只見李巖也怔怔望著她。她心中一痛,看著情郎的雙眸卻又想起了慈父臨終前的淚光,兩相交雜,竟然沖淡了對錢逸群的憎恨。她到底是女中豪傑,這一望之間便已經下定了決心,甩過頭,決然道:“你殺了他吧。我必然隨他自盡,到時候我們在黃泉路上也是結伴同行。”
李巖卻恍如不聞,心中暗道:我只以為她與我投契,渾沒料到竟然是對我有情。我這一心都只在義軍大業上,你這又是何苦?
“你錯了,我不殺他。”錢逸群微笑道。
李巖鬆了口氣,不用無謂做一回惡人。若是錢逸群不說這句話,他差點表明立場,自己還有大業未成,不能牽扯到這種兒女私情之中。
錢逸群幽幽說道:“我會割了個他的舌頭,挑斷他的手足經脈,讓他只能看著義軍大業覆滅,卻不能建一言,出一策。我想你那時候一定會很樂意在他身邊伺候,享受他充滿怨憤的目光,對吧?”
李巖吸了口涼氣,五臟六腑全都凍住了。他強笑道:“錢兄玩笑了。”
錢逸群置若罔聞,只是盯著紅娘子道:“共患難,這是何等有情有義的事啊。唔,對了,為了防止你給他留個種子,我還會先閹割了他。這樣也省了你很多麻煩。”
紅娘子用力抿著嘴唇,渾身顫抖,一顆心就像是放在萬丈懸崖一般,隨時都會摔下去碎成粉末。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錢逸群描繪的情形,微微閉上了眼睛,準備一頭撞死當場,也免得拖累心上人。
“你要是現在死了,他可就沒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