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死時,飄然而去。而金華出世術卻是實實在在將這大患握在了手中,等到大限來臨,心中一個不捨,此法必敗,墮入輪迴,流浪生死。”
錢逸群心中暗道:原來金華出世術也得死啊?這不是那個“不死鳥死了”的笑話麼?
他不敢直說出口,只是發揮師父的教義,說道:“就好似叫花子說皇帝不如他們逍遙,那是因為他們當不了皇帝。一旦當了皇帝,再教他讓位於人,那就難上加難了。”
木道人頜首微笑,讚道:“果然好悟xìng。”
“師父,我給你找了個兒媳婦,是狐族一脈,所以嘛,嘿嘿,這金華出世術還是有用的。”錢逸群蒸饅頭混花捲,將自己心中忐忑之事稟明瞭師父。既不算正兒八經地通告,也不是徵求意見,且看師父怎麼答對。
這點小機心,哪裡入得木道人的眼。老修行雙眼微眯,似壞笑,似調侃,道:“那為師是不是還要恭祝你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嘿嘿,嘿嘿,這個,師父說啥我都當真的聽。”
木道人卻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他道:“待你凝神歸真,這法衣自然顯現,到時候你就知道其中威力了。”
“師父,怎麼個凝神歸真?”錢逸群問道。
“你已經凝成了三魄,各有淺深。”木道人點頭道,“這進益算是極快的了。等你將自己的七魄統統凝練成銀珠光球之後,便可見三魂。可別以為魂陽魄yīn,其實魂也一樣要煉化。只有將魂魄摶轉滅盡,方能見自己的真神。”
錢逸群聽了目瞪口呆,一則是原來修行進度這麼繁複,自己才剛剛上路。再則是,師父竟然說了這麼多話,這一定是幻覺吧!
“等真神凝成,可謂真人,後面卻還有路走,切不可自滿自得,毀了這一生修行。”木道人未將凝神之後的修行境界說出來,乃是因為差距太遠,怕徒兒心生魔障。又加以告誡,這才算結束了啟蒙。
“我大約明白了。”錢逸群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好生走下去,為師一直看著你呢。”木道人笑眼眯成了一條縫,“眼下有一樁事卻是要你仔細的。”
“師父請說。”錢逸群畢恭畢敬道。
“你這回沒找到關順吧?”木道人問道。
“是,這老爺子倒是能躲。”錢逸群也不由為難。那老頭子推衍之術可謂萬無一失,怎麼可能算不到有人要找他?
“別去找他。”木道人決斷道,“你只需要順著道走,旁的都是虛假邪妄。”
錢逸群聽師父直呼關順的名字,知道這老小子不入師父法眼,當即應承道:“rì後他來找我我都懶得理他!”
木道人露出寬慰之sè,又道:“你此番北上,去見一個人,助他一臂之力。”
“誰人?”
“孫承宗。”
五一章遼東漁鼓頻報急,道人初進宰相家(一)
錢逸群從虛空之中出來,只覺得額頭冰涼,伸手一摸卻全無的感覺。再一抖身,也沒有身穿法衣的感覺。
“你怎麼了?”阿牛問道。
錢逸群神情複雜地看了看阿牛,微微搖頭道:“沒什麼,剛才師父交代了點事。”
“唔?什麼事?”阿牛問道。
錢逸群將師父讓他北上見孫承宗助他一臂之力的事說了,只是將承祧神霄法脈的事隱去。倒不是信不過阿牛,只是他覺得這事屬於自己的私事,而且路途遙遙,還是先別說出來的好。
秘法圈子就這麼大,承祧一脈的事多半有所天命,若是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憑白招惹的魔障。
“那就直接去孫閣老的府上吧。”白楓的眼觀六耳聽八方,看似不著意,其實一分也沒落下。剛才白沙與他說:見錢逸群額頭突然多了三點金光,他便知道錢逸群定然在虛空有所得授,恐怕多半是天命。
能奉天命行功,可是世間罕有的功德捷徑。
“我與孫閣老還有過一面之緣,可以投帖見他。”白楓又道。
錢逸群心中暗道:雖然以琳的事著急,但還有一年之期。師父這事只是個引子,先去看看,也好有個交代。孫承宗今年該因為大淩河之戰慘白而致仕了,他的事多半也就是遼東戰事,正好同路。
——咦……
“這隻鳥怎麼還站在這裡?”錢逸群指了指麋鹿角上閉目休憩的山鷹,問狐狸道。
“在等你給它打賞呢。”狐狸道。
“這……什麼打賞?”錢逸群心道:一隻鳥都這麼明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