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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分確定而已。

歸途中他想了許多,攢了滿腹的話想要與她細細說。

可有些話若在最初時沒有說出來,時隔許久之後再想要說,便總覺尋不到最好的契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真是非常尷尬又非常惱人的事。

夏日裡離家之前,他將她喚到含光院時,本打算偷偷告訴她關於自己目力已恢復的事。可那時她以為他看不見,便膽大包天地拿影子靠著他。他怕若她當場得知這些舉動全被他看在眼裡,要惱羞成怒得撒腿就跑,所以就忍下了。

哪知等他半年之後再回來,這姑娘就變得古古怪怪,先是一見他就跑;傍晚兩人單獨吃飯時,她又像只霜打的兔子,神色恍惚又哀傷,像是隨時要哇地一聲哭出來。

隔天便開始躲他。哼哼。

趙澈心中忿忿,卻又是止不住的甜,連想在心裡斥她幾句都捨不得,最後只能滿眼溫柔地將她細細打量。

今日她身上是一件藕粉色的窄袖襖裙,領口一圈兔毛。隨著她熬糖的動作,茸茸兔毛便親暱搖曳,一下一下輕拂著她的下頜與臉側,毛絨絨襯得那嫩生生泛紅的俏臉愈發溫軟甜美。

小姑娘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神、表情都豐富得很。那對烏潤雙眼略有些怔,忽而笑得彎彎,忽而又微惱瞠圓,亮晶晶閃著誘人光芒,像一對隨時在變換形狀的糯軟糖餅烙。

趙澈不可制止地開始口舌生津,最終莫名開始乾咳了兩聲。他趕忙強令自己將目光挪開——

這怕是要瘋了,竟想衝上去……舔一口。

咳嗽聲驚動了走神的徐靜書。她有些驚慌地望了過來,雙頰淡淡抹了赧然霞色。

不過她很快就斂好了神色,放下手中的熬糖長勺,笑容可掬地彎了眉眼迎過來,關切道:“表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被風撲著了?”

“沒事,只是突然喉嚨有些幹,”趙澈淡垂眼簾,驕矜笑哼,“回來聽說你在這裡,將人全‘趕走’了,就過來瞧瞧你搞什麼鬼。”

“恕我直言,你視物模糊,我便是搞什麼鬼,你也‘瞧’不見啊 。”徐靜書偷笑嘀咕著,似乎只是順嘴這麼一說。

明明笑得很甜,趙澈卻莫名覺得她在挑釁。這兔子,最近真的很古怪啊。

他已經很努力在給她種種蛛絲馬跡的暗示,可她就像是突然真傻了,半點狐疑質問的跡象都沒有。到底是發現了啊,還是發現啊?愁人。

“平勝呢?”徐靜書巴著門框支出腦袋去四下打量,“我熬著糖走不開,快叫他來領你去書房,晚些我做好給你送過來。”

趙澈笑著抬手,輕輕將長指搭在她的小臂上:“反正我下午沒旁的事,就過來給你打個下手。不然坐等著吃,顯得我很好逸惡勞似的。”

徐靜書略僵了僵,卻沒甩開他的手,像往常那樣自若地引著他邁過門檻,口中嘰嘰咕咕直髮笑:“我打賭,今日肯定是你頭一回‘親臨’小廚房。能幫得上忙才怪了。”

“旁的做不了,燒火總是可以的,”趙澈笑道,“以往與朋友出門打獵,在外過夜時也曾自己燒火烤東西吃的。”

徐靜書大概是有些吃驚,眼睛撐得圓圓瞧了過來:“我以為,你出去時……啊,竟也會自己動手的麼?”

“那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在荒山野嶺時,我餓了就扯一團雲下來飽肚?”趙澈挑眉調侃。

徐靜書噗嗤笑出聲:“嗯嗯,若是被雲噎著了,那就喝風嚥下去。”

她笑起來實在過分甜美,趙澈胸臆間一陣旌蕩,受不住蠱惑般,伸手在她頭頂揉了一把。

“你鍋裡的糖汁要黏住了。”

“啊!”徐靜書如夢初醒,順手將他按在灶火前的小凳上坐下,心急火燎繞過灶臺,繼續去熬那鍋糖。

還非常自然地指使起他來:“火火火,加一點點火!”

“好。”

信王世子趙澈,彎下了尊貴的腰背,神色自若地攏了幾根小柴枝遞進灶火中。

徐靜書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才想起自己發了什麼荒唐指令,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唇:“我一時起急……其實我自己也忙得過來……要不,你去那頭桌旁坐著等?”

粘稠糖汁咕嚕嚕翻滾著,在她不停地攪拌下,糖汁的香甜氣無聲氤氳,整個小廚房內到處都像漂浮著蜜味的小泡泡。

隨著她糯糯軟軟的聲音,那些小泡泡撒著歡在陽光裡漸次炸裂成更小的泡泡,順著人的鼻腔溜進肺腑,鑽進胸臆,輕而易舉就將人的心給甜化。

趙澈笑望著眼前火光。或許